段书记好笑地微微摇头,问她:“说吧,这次是为什么来?” 赵柯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 这是她自制的,用报纸一层层糊起来,糊成硬皮,纸张在里面,不会卷边褶皱。 赵柯把几张纸整齐地放在段书记面前,道:“第一页是我们大队实时的庄稼数据,暴雨之后,我们大队及时、尽力地挽救损失,存活量达到暴雨前的一半,其中存在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的劣苗,不低于一半的中等苗,大队长预计今年秋收,平均亩产大概只能到一百斤左右。” 赵村儿的耕地面积只有五百亩左右,靠天吃饭,每年的亩产不固定,庄稼伺弄得精心,这两年亩产约莫在两百八十斤到三百斤之间。 双山公社往年交公粮的要求,必须是品相最好的百分之二十。 今年的交公粮免了,不过按照今年的估产,真要交公粮每亩大概也就只能交二十斤左右。 大队还要留出好种,种子斤数还得跟往年一样甚至更多,所以今年秋收后分粮,社员们拿到手的粮食肯定要照比去年减半,甚至还要缩水。 这个数据,其实很难看。 可是放在整个双山公社二十个受灾的大队中,赵村儿大队的社员勒一勒裤腰带,紧巴一点儿,好歹不用担心饿死。 其他大队就没这么“好”了,即便赈灾款赈灾粮,也根本吃不饱。 就算是发霉的粮食,他们也不舍得丢。 要不是整个公社追种白菜,暂时拴住了各个大队的人,可能不少人要出去要饭,且不说耕地荒掉,再重新开垦,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太多人员流窜也很有可能影响治安。 段书记看着这一页纸,面色沉重。 他很清楚,公社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难题。 “第二页是我们大队白菜和萝卜的数据,由于没有大面积种植的经验,我们只能按照村里自留地今年的产值进行一个粗略的估计。” 段书记翻到第二页。 赵柯记得每一个数据,完全不用看就能脱口而出,“我们整个大队自留地平均每家收一千斤白菜,共计约五万三千斤,种了大概十亩自留地,平均亩产就是五千三百斤,我们大队种了一百八十亩的白菜……” 其他大队的种植量可能是赵村儿大队的两倍甚至三倍,产量必定也是个极高的数字。 段书记看着手中第二张纸上赵村儿大队的数据,叹道:“如果不是提前联系好各单位和食品站,各大队恐怕都不敢大面积种植。” “因为公社下发的指示紧急,各大队要抢种,都没有挑选白菜品种,划拉到什么种子就全都种下去了,也没有足够的大面积种植经验,甚至因为晚种,可能影响成熟度,进而影响产量……” 段书记边听边点头,“确实是这样,这也没有办法。” “是,今年突发状况,大家都不能强求太多,但是……”赵柯看向段书记的眼睛,“段书记,我认为这是个缺口,也是我们公社一个增产增收的机遇。” 段书记抬眼,“哦?怎么说?” “全公社二十个村的白菜,今年能吃下,以后肯定也能吃下,最重要的是,白菜的种植要求不高,周期还短,而我们已经打通了一部分渠道,难道要放弃到嘴边的肉吗?” 北方冬天主要的菜就是白菜、萝卜、土豆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