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惦念他。”江黎轻抿唇,“我只是担心那些被烧毁的屋舍,天寒地冻的,又要有人流离失所了。” “小姐菩萨心肠,”金珠道,“想必官府一定会妥善安置的。” 这些都不是江黎能置喙的,得知谢云舟无恙,困意再度袭上,她躺下,拉过锦被盖身上再度睡了过去。 这次做的梦都是好梦。 梦中,她回到了那年,看着少年赠与的冰糖葫芦,她破涕为笑,眉眼弯弯,道:“谢谢。” 丫鬟来寻她,她不想让人看到她同少年在一起,对着少年轻点头后,转身跑开。 至于那串冰糖葫芦,她因舍不得吃一直放在屋内,每日空闲时便双手托腮看看它,坏心情也会随之消失不见。 她本想一直留着的,谁知后来,有人偷偷进了她的房间,拿走了那串冰糖葫芦。 那人没吃,而是扔在了草地上,等江黎去寻时,上面爬满了虫蚁,已经所剩无几了。 她哭着质问到底是谁扔的? 招来父亲一通责骂,这时江藴从暗处走出,脸上噙着淡然的笑,轻声哄她,“阿黎,别哭了,想吃阿姐给你买就是。” 江黎在乎的从来都不是那串糖葫芦,在意的是送糖葫芦那人的心意,府里无人暖心对她,也唯有少年如此。 梦境最后,江藴对着身后的婢女说道:“做的好,以后你但凡发现江黎有什么在意的,记得都毁了。江黎她啊,就应该只为我受着责罚才行,她那样的贱命,本机不应该被人疼惜,任何人都不行。” 婢女笑出声:“我看二小姐都要哭死了。” 江藴道:“就是要她哭,不哭的话何以衬托出我的好。” “小姐说的对,就得让二小姐哭。”此起彼伏的笑声传来,吓得树梢上的鸟儿飞起。 江黎醒来,手搭在额头上,眼睫垂下半弯弧,脸上神情恹恹,那些过往都涌现在脑海中,抽丝剥茧,她心道:原来都是江藴所为。 - 谢云舟领了圣旨查办城东走水一事,一个走水案牵连出很多人,这几日他忙着审案子,一直歇在衙门里,五日后才得了些空闲,趁着晚膳前的功夫去了别苑。 江黎正在执笔写字,谢云舟走近,清冽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江黎缓缓抬眸,迎上谢云舟漆黑深邃的眸,如星辰般璀璨,熠熠生辉。 不其然的,江黎想起了年少时的往事,心头一颤,握着笔的手抖了抖,写得有些歪了。 谢云舟垂眸凝视,随后走到江黎身侧,绕过她的香肩,握住她的手,同她一起执笔写下后面的字:……连理枝。 他们贴得很近,灼热的呼吸涌进江黎耳畔,她脸颊上泛起一抹红,眼睫无意识颤抖,落在脸上的影轻轻浮动。 水漾的眸子里淌着潋滟的光,像是化了的冰河,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都陷在其中。 风吹来,她眼睫颤了下,隐隐的,似有什么被戳破。 江黎红唇轻抿,烛灯在弯起的弧度上落下斑斑点点,那些藏在深处的心思顺着那点光流淌出来。 不重,但却能叫人一眼看穿。 谢云舟侧眸凝视着,缓缓松开手,指尖落在了她下颌处,轻轻挑起,四目相对,他眼底的期翼倾泻而出,无遮无挡悉数被她看了去。 谢云舟亦没想遮挡,他就是想让江黎知晓,他心悦她,从很久以前便开始了。 格子窗上有两道影在缓缓靠近,烛光跳跃而出,他们的脸近在咫尺,气息相融,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谢云舟眼神炙热,眸底犹似淌着燎原的星火,他指腹落到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