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太好了。 芝兰玉树,温润如玉,那些美好的词都用在他身上,也不足矣说明他的好,这样顶好的他,她如何相配。 再者,她一直把他当兄长。 甩掉那些莫名的话语,江黎喝完杯中的茶水,突然忆起什么,从腰间拿出药方再次看起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张方子怪怪的,凑近蹙鼻闻了闻,上面有淡淡的香气,同寻常的香气不同,药方上的气息更为清淡,入鼻后,让人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样的香气是她从未闻过的,好像不是燕京城里才有的香气,她前后翻着方子看起来,仔仔细细看了几遍,也没找出不妥之处。 还想再看时,何玉卿唤了她一声,她抬头应下,随后把方子放在了桌子上,等忙完回来时,桌子上已经没了方才那张方子。 江黎弯腰细细找了一遍也未曾寻到,她蹙眉道:“去哪了?” “什么去哪了?”荀衍问道。 “是一张……”江黎不想他担心,随后摇摇头,“没什么。” 荀衍见桌子上的糕点没动,佯装生气道:“为何没吃?” 江黎轻笑,随即拿起一块放嘴里慢慢咀嚼,咽下后说道:“可以了吧?” 她说话时,眼尾弯弯,杏眸里像是有光溢了出来,唇角扬起,整个人显得灵动可爱。 荀衍宠溺笑笑,“可以了。” 江黎见他笑,也跟着笑起,日光斜射到他们身上,倒映出的影子都是极美的,拖曳间落到了门口,隐隐的扫到了门口那人的身上。 只见他眼底寒光乍现,似利箭般齐齐射过来,深邃的眸子像是淬了色,漆黑一片,隐隐有漩涡在翻腾。 他整个人浸润在暗影中,神色也显得晦暗不明,轻抿的唇拉出一道冗长的线,人显得又冷又冰。 心底却是有火在滚动,难言的疼痛从胸口处席卷全身,所到之处皆是痛意难忍。 但他,还是忍住了。 眸色在看到江黎时又瞬间发生了变化,怒意退的很快,笑意拂,他轻唤了声:“阿黎。” 不知何时起谢云舟开始唤江黎,阿黎。 他喊得自然,好似这些年便是如此唤的,可江黎还记得,之前的他,很少唤她的名字,成亲后也只是生分的唤声,夫人。 江黎侧眸睇向他,没纠正称呼的事,敛了眼底笑意,淡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听语气并不欢迎他来。 谢云舟再次忆起她方才的笑,多年前她也是这般睨着他笑的,还会轻声细语对他说着什么。 每每都是她主动同他讲,无论他应声与否,她都不恼,脸上笑意一直都在。 看不见他时,她也会下意识找寻他,等寻到他的身影,她脸上的红晕便会越发多起来。 她从来都是用那双水漾的眸子睨着他,满眼满心都是他。 谢云舟的心狠狠缩了下,他到底把昔日的那个她丢在哪里了。 可否,能再寻回来。 “我、我来看看你。”谢云舟走上前,目不转睛打量着她,“近日你可好?” 匈奴人在谢府四周有埋伏,怕累及江黎,他特意忍着没去找她,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午夜梦回,梦里的那个人都是她,她的笑,她的哭,她的冷漠,她的拒绝,醒来后,便是一身冷汗。 他告知自己,等拿下匈奴奸细他便可以去寻她了,继时要好好同她说上一番。 那日道歉若不够,他可以继续道歉,只要她能消气。 “很好。”江黎见他走近,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声音还是那般寡淡,“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侧眸看了眼墙上贴出的告书—— 闲杂人等不许进。 谢云舟顺着她眸光看过去,“闲杂人等”这四个字仿若在他心里炸开,原来,他只是想闲杂人等。 可他若是闲杂人等,荀衍又是什么,似乎察觉到他的疑惑,江黎淡声道:“衍哥哥不算。” 荀衍不算,他算。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心酸的,明明他们才是最亲密的人,现在他却成了闲杂人等。 谢云舟的心像是被丝线一圈圈绕上,起初还能呼吸,半晌后,连呼吸都不能了,窒息感袭上,他有种自己快要死掉的感觉,用力压下不适。 他强颜欢笑道:“阿黎,又说笑了。” 他把这当成了玩笑话,可荀衍并不,他道:“谢将军真是越来越听不懂真话了?” 言下之意,江黎说的不是玩笑话,是实话,是她的心声,在她心里,荀衍才是那个最重要的,而他,只是闲杂人等。 这似乎比拿刀子戳他胸口还来得让人难过。 江黎见他脸色沉下来,淡声道:“若是无事,你还是回吧。” 她又再赶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