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失望至极了。 甚至,她还在想,或许他是知晓谢老夫人要做什么,是以才姗姗来迟的。 想到这里,江黎对他越发厌恶了,她道:“谢将军,这便是你说的不拦着,放我们走?” 谢云舟唇动了动,刚好开口,谢老夫人先哭起来,“舟儿,舟儿救我,救我,江黎要打我。” 只要长着眼的人都能看出,是她死命抱着江黎不放手,现下却说是江黎要打她,让人不禁佩服起她这颠倒黑白的本事。 谢云舟眸光从江黎脸上落到谢老夫人脸上,他蹙眉走过去,弯腰扶起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也不知他信了多少,悄悄打量他一眼,见他如常,拉上他的手,哭泣道:“舟儿,江黎太没良心了,在谢府白吃白住三年,临走还要打我,舟儿你要给母亲做主啊。” 谢云舟手指微顿,脸色沉了沉,眼睑垂下又抬起,淡声道:“母亲,您先回房。” “我——”谢老夫人本不欲走的,但转念一想,戏过头了效果反而不好,点点头,“你千万不能就这样放江黎离开。” “母亲您先回房。”谢云舟又说了一次。 谢老夫人扶上周嬷嬷的胳膊,抖着腿朝前走去,越过江黎时,对她翻了翻白眼,嘟囔道:“舟儿不会放过你的。” 这点江黎还是信的,谢云舟对谢老夫人向来言听计从,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眼下又亲眼看见“她欺负她”。 他这个做儿子的肯定会做什么。 可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坐以待毙,欺辱她的人,她也不会让那人好过。 没了喜欢,没了婚约,他与她来说什么都不是。 他若敢动手,她必还之。 江黎道:“说吧你要如何?” 谢云舟睥睨着她,抬脚缓步迈步上前。江黎现在别说同他讲话,便是看他一眼,胸口都会不适。 不是喜欢的痛,是恨的痛,她怕会忍不住做些什么,无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谢云舟再朝前迈近一步,江黎又退一步,谢云舟发现端倪停下,眸光落到她脸上。 明明还是昔日那张精致的脸,眉眼还是熟悉的眉眼,人也还是熟悉的人,可为何如此陌生。 蓦地,他想到了那半截金簪,他还记得上面染着血迹,不是他的,那便是江黎的。 他试着感触了一下,金簪没进肉里确实很疼。 他还想到了她亲笔写的那张和离书,想到了和离书背面的那行字。 不相见? 很好,正合他意。 虽正合意,但谢云舟也不知为何心情就是非常不好,想发火。他横眉冷对,道:“放心,我不会做什么,我只是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江黎一脸诧异,她的东西,她的什么东西? 说话间,谢云舟从怀里掏出那张折叠好的宣纸,冷白的指尖映出一抹红,他捏的很用力,少倾,随手向她扔去,“既然是你的东西断然没留在谢府的必要,拿走。” 纸张顺着风飘过来,落到江黎脸上,贴着她鼻尖缓缓下行,扫过她身前的手,轻触到她飘动的衣摆,随后掉在地上。 江黎看着有几分熟悉。 金珠弯腰捡起,交给江黎,“小姐。” 江黎接过,展开,“和离书”三个字呈现在眼前,她眉梢微蹙,看到了宣纸后面的字迹,调转,她垂眸去看。 一眼瞧见了“不相见”下面的那几个字。 字迹清晰工整苍劲有力,如行云流水,是谢云舟亲笔所写。 如你所愿。 ——谢云舟,今生不相见。 ——如你所愿。 江黎身子微顿,捏着宣纸的指尖隐隐颤抖起来,她想起了雨日为他撑伞,雪日为他缝新衣。 想起了那些难捱的日子里,她把金簪当命,不舍得当不舍得卖。 想起了即便再难过,信里都不曾言一声委屈。 想起了三年里寄出去的众多信笺,悲哀的是,她一封回信都未收到却还是做着他喜欢她的梦。 想起了那些看着“甜蜜”其实都是她一些情愿的过往。 是她傻。 江黎压下心底的不适,淡然开口:“确实是我的东西。” 她顿了下,道:“不过是我不要的东西。” “还要多谢谢将军专门拿来送我,不然,我都忘了。”江黎唇角轻扬,露出笑意,眼底含着不屑,慢慢说了句,“真脏。” 言罢,她当着谢云舟的面把纸张撕碎,用力向上扬起,碎片像雪片般纷扬而下。 她神情淡漠,似乎在说:你也是我不要的。 谢云舟原本是想让江黎生气,没成想最后反而气得是自己,心骤然痛了下,剑眉捡到一起,他冷声道:“江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