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迁后, 竟连想到他的名字都是悲苦满怀的。 她的心脏何曾不想要半秒的企图侥幸, 幻想如果。 如果这些话他肯早点和她讲, 哪怕早上半个月,哪怕是那个她孤注一掷返沪的夜。 她一定会选择共情他的童年, 做上天补偿他的那一轮明月。 但,时间被撕扯了,裂隙没给他们缝补的机会。 千言万语, 最后只能换来淡淡“晚了”二字。 她捂着心口, 吞下唯一的不甘。 妥协于,爱而不得才是这人世间最寻常之事。 “暖暖?” 尚禧暖咬着唇,背对着两人,忍着哭腔低声, “我累了, 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 乔曦和阮颂宜相视一眼, 虽不放心她一人, 但还是选择让她独自安静下。 两人再走出尚禧暖的帐篷,整个腾格里沙漠已陷入寂静沉夜。 乔曦先是看到不远处台阶上坐着的人, 拍了拍阮颂宜道:“我和舅舅聊聊, 你先回去睡觉吧。” 沙漠的夜, 是漆黑无边际的,分明上一刻还是月明繁星漫天,下一刻又变得漆黑不见五指。 如被厚厚的一层羽绒铺平在天际,连空气都几近稀薄。 除了从远处沙丘传来的不知名动物叫声外,四周寂静得如同末世。 连就沙漠内唯一的亮光,也只有黎锡然指尖燃烧香烟的猩红火光。 借着微茫的光点,黎锡然背脊弯塌,如天之骄子的傲骨被折断。 他眉目虽一如既往柔和,但怔怔望向远方的浓密睫羽下,又藏着晕不开的愁绪和懊恼,还有周身萦绕不散的迷茫。 被吐出的烟圈顺着他落拓矜柔的颊侧随风消散,凝固的血珠却依旧于夜里狰狞。 在乔曦记忆里,黎锡然其实很少抽烟,大多数都在推杯换盏的名利场。 但每每那时,黎锡然眼中都是沉稳慧黠,带着稳操胜券的强大气场。单是站在名流圈中,就已掌控全场。 这是她第一次瞥见如此脆弱,迷茫又孤独的黎锡然。 但同时也为之震惊,原来冷情冷性如他,竟也有山崩哗然的轰烈。 “暖暖怎样了?”黎锡然看到她走过来,先是将手中的烟蒂丢在脚下抿灭。 “说是累了想睡觉,但估计也是睡不安稳的。”乔曦裹了裹身上的披肩,坐到了黎锡然身侧。 黎锡然颓然地将双臂打直搭在膝上,满目疲态。 “你刚刚和暖暖聊得怎么样?”乔曦看着黎锡然欲言又止的模样,摆手示意他不用再整理措辞,“看你这个模样就知道,聊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黎锡然心脏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到让他难以喘息。 以至于手上,肩上的伤,都被这种痛给掩盖过去。 “我好像彻底搞砸了。” “舅舅,你要不要听听我的分析?” 黎锡然颔首点头,“你讲。” “追女孩谈恋爱和谈生意是不一样的。”乔曦托腮,侧着脸看他,“就算谈生意,你也要提前了解对手公司的过往底细,如今的经营状态,未来的发展目标。” “你想想暖暖自小的生活环境,众星捧月般,是整个尚家的小公主。她见识的所有感情都是光明正大,肆意宣扬的。你如果想像谈一桩生意那样挽回那暖暖,适得其反才是最正常的结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