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原来意中人是这个意思,如同怀金穿行在闹市,生怕人发现。 有时候她也会流露一点点端倪,那次闲聊,娴月问云夫人,说:“贺南祯也二十一了,他为什么还不定亲?” 她竟然也忍不住想听答案,可惜云夫人也并没有说,只是说他有自己的事罢了。 娴月立刻就笑道:“他能有什么事,估计是眼光高,看不上别人呢。 也难怪,他自己都生得那么漂亮,不知道要生得多漂亮,他才看得上。还好我当年聪明,没淌这浑水。” 云夫人也笑道:“他们家是这样的,当年明煦年轻时,也是鲜衣怒马少年郎。 其实据我看,相貌都还在其次,男子要漂亮,最重要是要神态气质,他家素来是有点漫不经心的劲,慵懒风流,又贵气,也难怪女孩子都喜欢了。” 娴月立刻就来了精神,论起美人来,她是行家,说了一番神态才是关键的话来,见卿云在旁边,道:“其实相貌真是次要的,重要是会打扮,书上说意态风流,那才是美人最难得的。 又要皎皎如月,不能流于下乘,又得让人心神摇晃,这个度是最难把握的。 其实我们家卿云就吃了这个亏,她太内敛了,哪怕跟凌霜那样,跋扈烈性,也是一种美人的神态。卿云就总是收着,像个老夫子似的。就是有十分容貌,也白白浪费了。” 卿云脾气好,听了也只是笑,并不说话,倒是云夫人不赞同地“诶”了一声,道:“也是卿云大度,你这话放在玉珠碧珠那样的姐妹里,不打一架才怪呢。” 其实卿云也没觉得有什么,她当然知道自己不算真正的美人,夫人们喜欢她,恰恰是因为她美得老实,内敛稳重,一点不卖弄。 但年轻王孙,哪个不喜欢娇花软玉,眼波流转意态万千呢。 夫人们个个出身名门,也照样斗小妾斗外室斗了一辈子,可见端庄在妩媚风流面前,是节节败退的。 用贺南祯自己的话说,她是没有心的小姐,就算后来因为岑家的事和她道了歉,赔了礼,但她知道那是因为她于他有恩。 他也确实没说错,就连赵景,不也在外面说她如同木头一般吗? 她当然也知道贺南祯不会喜欢她,用娴月的话说,贺南祯总不会喜欢个还不如他好看的女孩子,他那样鲜衣怒马,什么样的花容月貌没有见过。 花信宴上,小姐们一面说着他的劣迹,嫌弃着他的风流不羁,一面又忍不住时时说起他。马球赛上,人人都看他。 就连中意秦翊的荀文绮,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有点心猿意马。 只是想到他有一天也会成婚,也许会娶一个像娴月一样又漂亮,又有生活情趣,能把一幅画一枝花都布置得那样好看的贺夫人,卿云还是忍不住有点难过。 所以她隐藏得极好,她对贺南祯是有大恩的,从岑小姐的事后,他再见到她,从来都是予取予求,再不敢开玩笑。 所以她决不能表露出来,否则他冲着这份恩情,也会回应她的情意。 卿云怎么会让自己和他落入那样尴尬的境地呢? 所以她只是微微笑着,说我也许从此不嫁了呢。 就让她保留这份无人知晓的情意,他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就让这故事留在时间里,留在每一次的擦肩而过里,她和他最近的时候,也不过是他笑着叫她娄小姐,开几句无关紧要的玩笑。花信宴二十四宴过去,她也没有枉费这场春天。 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会有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但他会在这里,她也在这里,远远望见,像看一棵不属于自己的树。 但在庆熙二十九年的春天里,她也短暂拥有过一场清浅的梦,南枝春晓,恰如江南。 - 文郡主去世,小贺办丧礼,大贺自然是要到场的。 云夫人也和卿云一样,早早入驻,不比娄二奶奶,她一半是为卿云担忧,一半是因为丈母娘,不好太多插手贺家内务,免得人家说娴月闲话。 云夫人是正经长辈,坐镇贺家,也为娴月省了许多事。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