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听说那小姐行事大胆得很,当日老太妃是听见了的,说什么生了孩子要随她姓,还说了许多糊涂话,疯得很。” 官家显然早听过那些疯话,闭着眼睛,任凭丽妃劝着,并不细问。过了半晌,才睁开眼睛,骂道:“秦翊也是不长进,几代单传,堂堂文远侯,入赘去的吗? 为了当初岑家一件事,秦贺两家联手起来和我置气,多少年了,两个人都荒废成什么样了。要是他们父亲还在,也要被再气死一次。对了,贺南祯那小子怎么样了?” 丽妃自然是顺着他的话说,道:“听说浪荡得很呢,很不像话。” “不用问就知道是,他被参了几次了?朕都压下来了。他也有二十多岁,还不娶亲,拖到何时是个头?”官家嫌弃道:“到底当初贺明煦的续弦没娶好,安远侯府现在也不成个样子。” “年轻人狂浪些,难免的,横竖人家也不当官。 云夫人守了十年了,没听见什么闲话,这就不错了。”丽妃劝道:“儿女亲事,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圣上操心也没用的。 只要秦翊喜欢就好了,娶妻不贤,糟蹋的是秦家自己,圣上替他们忧心什么,自己龙体要紧。” 她到底年轻了些,有些话说得太白了——官家当然巴不得秦家糟蹋完了,但这话当然不能说,不但不能说,还得替秦家痛心疾首才行。 但官家想到这里,自然更不会和贺大人置气了。 果然官家就瞥了一眼贺云章,道:“起来吧,别跪着了,让人听见,又说我不是好师父,对你这‘天子门生’不好了。” “云章不敢。”贺云章仍然神色淡淡地,道:“谢圣上恕罪。” “行吧,你非要自己找,就让你娶去吧。 听说还是个商家女是吧,家里连个三品官都没有,我有心替你荣耀一下,偏偏怎么找了这么个门第……”官家皱着眉头道。 丽妃立刻就明白了官家的意思。 “那正好,让圣上给你们主婚,世上哪有比这还荣耀的事。到底圣上心疼贺大人,我还傻乎乎在这说情呢……”她笑道。 “我倒不心疼他,做出的事,实在伤人心。”官家嫌弃道:“不过是不能辜负了世人的说法,又是天子门生,又是天地君亲师的。连婚事都不去,枉费了满京人都说是宠臣了。” “还不快给圣上谢恩。”丽妃催促道。 贺云章没说话,只是又跪下,行礼道:“云章从十六岁,受圣上教养至今,多有惭愧,辜负圣上深恩,实在惶恐。” “你知道就好。”官家淡淡道:“把你那‘连襟’看好了,就是你对得起朕了。 办婚事要什么,缺什么,只管说,朕从来不是吝惜东西的人,为的从来是咱们君臣师徒之间的一片心。” “云章知道。”贺云章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官家道:“多谢圣上,门生定当竭力尽忠。” 官家这才笑道:“这才是我的探花郎呢。 今日怕是把几年的分量都跪了,再跪下去,鲍高真要觉得他有机会坐你的位置了,快起来吧。” 其实官家主婚,倒也未必是好事,当然婚事会体面风光千倍,但为了接驾,其中的繁琐疑难,以及耗费的时间精力,也要千倍不止。 但贺云章还是把官家递的话接了下去。 他知道娴月向来是喜欢热闹的。 要是担心她的身体,让她错过这一场大繁华,只怕真要上家法了。 正如她所说,她好繁华,爱热闹,喜欢权力,说是虚荣也使得,说是争强好胜也使得,她就是铁了心要做最耀眼的娄娴月,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富贵荣华堆叠到极致,像将凤钗层层镶嵌珍珠宝石到极致,不为什么,只为了她可以。 而贺大人连这部分的娴月也喜欢。 贺云章想到她知道这消息后,那明明得意得不行,还故作不在乎的样子,不由得神色一动,连眼神都软下来。 官家正饮茶,不懂,丽妃看在眼里,也不由得为之心神一动。 怪不得世人传唱千金买一笑的故事,这样的年华,这样的容貌气度,这样的深情,如同戏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