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错了,娄姑娘。” 贺南祯从善如流,他笑眯眯拿着笛子和小刀,老老实实对她行个礼,道:“小的不该,一时兴起想削支笛子玩玩,就跑到自家竹林里来了,没想到这是我不该去的地方,冲撞了小姐,罪该万死。” 卿云被他气得忘了哭了,但确实道理也不在她这边,安远侯府外府和内府之间是一大片竹林,卿云自己走过了界,她不像凌霜,来过一次也记不住路,又兼实在伤心,才走错了路。 仔细想想贺南祯确实无辜,他在自家削笛子,是自己撞上来,还要说他失礼。 但他这样道歉,显然就是故意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让自己不好意思。 卿云和他相处过,知道他这人气人的本事,实在是让人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她这犹豫之间,贺南祯已经笑了起来。 “娄姑娘什么事哭成这样,说给我听听,我也好将功折罪。”他笑眯眯道:“不会赵景真……” “你别乱说。”卿云生气道。 贺南祯用湘妃竹的比喻笑她,恰恰触中她心事,舜死后娥皇女英才哭出湘妃竹,不吉利不说,娥皇女英姐妹共事一夫,不是正应了娴月前日泼胭脂的事吗? 贺南祯却不知道什么胭脂不胭脂的事,见她脸上泪痕没干,神色沉郁,倒像是有几千几万件烦心事堆在心头似的,倒也实在可怜。 “娄姑娘下午还有事?”他问。 卿云被问得一愣,要说有事,其实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娴月和凌霜的那些秘密,从来不跟她说,所以她一时竟不知道去哪找人,这京城茫茫人海,如果凌霜决心要躲,怎么办呢? 她虽然厉害,但外面对个年轻女孩子来说多危险,娴月还在外面找她,娴月那身体也经不起累…… “我,”她抿了抿唇,虽然知道一定会被贺南祯开玩笑,但也知道贺南祯的本性其实极好,已经帮过她许多次。 为了凌霜和娴月,她是不怕被贺南祯再开几个气人的玩笑的。 “我妹妹凌霜,因为和家里负气,跑出去了,娴月也出去找她了,现在两个人我都不知道在哪……”她说一说,又喉头一哽。 “原来是这事。”贺南祯顿时笑了。 他手上原本拿着笛子和象牙柄的小刀,顺手收了起来,叫道:“北明。” 他叫的是自己的小厮,卿云连忙躲避,谁知道那人就在竹林里,应声道:“爷,我在呢,爷叫我过去吗?” 卿云就知道,他是在竹林里看见自己在哭,才过来的,不是突然撞见,否则他的小厮怎么会避让在一旁呢。 “不用了。”贺南祯指挥道:“你去文远侯那里,传我一句话,就说娄家三小姐和家里闹了别扭,现在在外面,让他帮我找一下,改日再谢他。” “爷和文远侯爷,说什么谢呢。”那叫北明的小厮笑道:“我说谢,文远侯爷一定踹我呢。 对了,今天是十三,是上班的日子,文远侯爷一定在捕雀处呢。” “正好,让捕雀处去找,一定找得到。”贺南祯道。 小厮得了任务,连忙去传话了,卿云没想到贺南祯终日赋闲,却还有这样的本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是小侯爷,再怎么不务正业,底子总是在的。 虽然卿云知道求他帮忙一定有用,但事情眼看有了转机,也不由得心生感激。 “多谢小侯爷。”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谢:“改日我一定登门道谢……” 她守礼,男女有别,所以上次的事之后,不敢私下道谢,只是给云夫人预备了重礼,不知道贺南祯知道这一层吗? 谁知道贺南祯听了便笑道:“那也不必了,我又不是赵擎。” 要说消息,卿云是真不灵通,自然也不知道他这又是一个大胆的玩笑。贺南祯见她一脸懵,也没有多说,只是笑着:“好了,我先走了。” 他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提醒道:“对了,从这边角门出去,有个小阁子,红燕她们常在那整理妆奁,娄姑娘问小丫鬟就好了。” 卿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痛哭之后,一直忘了检查妆容,顿时脸红如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