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司机一百元现金,就一路从门口跑到了医院大楼里。 北京预备入冬,嘉文就是彻底入冬。 地上结了一层霜,都快中午了也化不掉,今天是个大阴天。 翟清俊穿着大衣,一路上不少人侧目。 耳鼻喉科。 门诊楼六楼。 翟清俊在心里默念。 进门诊楼却一眼看到了维修牌。 电梯好死不死的挂了维修中。 六楼啊。 他最擅长爬六楼了。 高考完的那个夏天,华瑞锦庭2号楼的六楼,他爬了无数遍。 他舍弃了电梯,每次都慢慢地走,每一个台阶都在心里数十秒,好像爬慢点,到了六楼就会有人给他开门。 他心里乱糟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回过神时人已经站在六楼,耳鼻喉科办公室门口。 里面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手机上的消息停留在那句“我快留不住他了”。 一股熟悉的情绪席卷而来,翟清俊感觉自己大脑都快不清醒了,不停地向他传递一个消息—— 他来晚了。 许川走了。 他又来晚了。 许川又走了。 突然,办公室内传出纸页翻动的声音,翟清俊被这细微的响动一瞬间吵醒,抽离出了自己难以控制的阴郁情绪。 他脚步在这一刻变得很慢很慢,带着些微弱的希望,祈祷里面再发出些什么声音来。 ——咔嗒 按动笔的声音。 翟清俊终于站在了门口。 他看着里面,桌前坐着的人身上并没有穿白大褂,样式简单白色毛衣,他低着头,头发看着长了些,露出的侧颈看着和从前一样白得刺目。 瘦了吗?好像有没有。 都怪毛衣,他分辨不出来眼前的人到底瘦了没有。 明明大家久别重逢都要说一句“你瘦了”的。 他该说什么呢? “咚咚咚” 许川忙着写东西,没有抬头。 把刚刚单明交代给他的话复述了一遍。 有人来敲门,你就说—— “你好,先挂号。” 许川说。 声音比从前听着低了点儿。 但又好像没有,可能是他的心理在作祟。 翟清俊想。 他看着眼前的人,情绪在一瞬间出奇的平静。 “没病。” 许川写字的手一僵,他好像听到了一道很熟悉的声音,熟悉到他不敢遵从本能地抬起头来。 那道声音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很快就从门口移到了他面前。 他听到那人拉开了对面的椅子,坐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