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鹤唳,树上雪团掉落,沾了沈鸾一身,她连声咳嗽。 裴晏皱眉,将人往自己肩头一按,他冷声:“趴着。” 裴晏肩上见了血,血淋淋的,玄色袍衫早看不出原样。 疾风驰行,忽而眼前视野渐渐开阔。 前方没了路,只剩悬崖陡峭。 裴晏攥紧缰绳,调换方向,和天竺人面对面。 自古以来,只有寡不敌众的理,且裴晏还带着一个沈鸾。 天竺人以为自己得胜在望,不由咧嘴一笑,操着一口粗犷的嗓子,他仰头,连声大笑。 “老子今日倒要看看……” 倏然,天竺人瞳孔骤紧。 裴晏翻身纵马一跃,抱着沈鸾闪躲至一旁。手中利剑穿透马的双眼,那马疼得连声嘶吼,如丧群之马朝天竺人狂奔而去,横冲直撞,嘶鸣不绝。 天竺人连声惊叫,骂声不断。那马好似疯了一般,连着撞翻好几人。 沈鸾惊魂未定。 忽见有人抬臂拉弓,手中箭矢直直朝沈鸾和裴晏而来。 裴晏翻身一滚,然很快,又有利箭自耳边穿过。 三四个天竺人不约而同朝裴晏拉弓。 箭矢离弦,裴晏目光一紧,抱着沈鸾纵身跃下悬崖。 耳边风声阵阵,伴随着裴晏一声“闭眼”,沈鸾下意识照做,只觉头顶传来一声重哼。 再然后,碎石滚落。 天竺人不甘心裴晏掉崖,接连又落下好几箭。 也许是过了一炷香,亦或是两柱香的时间。 碎石终于不再掉落,漫天雪花落下,银装素裹;万籁俱寂。 厚重的雪地承载了沈鸾和裴晏二人,裴晏双臂还紧环沈鸾腰身。 重重发出一声闷哼,裴晏双眸紧闭。 沈鸾挣扎着坐起,又一次被裴晏按下。 “裴、裴晏!” 虽陷入昏迷,然裴晏双手仍紧紧抱着人,片刻不得松开。 沈鸾伸jsg手在他手背上拍拍,使劲掰开裴晏禁锢的双手,她气喘吁吁,跌坐在裴晏身侧。 抬眼,猝不及防看见裴晏后脑勺汩汩的鲜血,沈鸾大惊失色。 探手一试。 满手滚烫的鲜血沾了一手,沈鸾双眼圆瞪。 她小心翼翼上前,伸手在裴晏鼻尖一探。 沈鸾长吁口气,紧绷的双肩忽而松缓。 还好、还好。 还好裴晏还活着。 正要收回手,先前紧闭双目的裴晏忽然睁开眼,他眼中杀戮还在。 待看清眼前只有沈鸾一人,眼底的狠戾终慢慢消散。 “你……” 一语未了,裴晏忽而察觉到后脑勺剧烈的疼痛,伸手一摸,只摸到满手的血。 他双眉稍拢。 余光瞥见沈鸾满手的血珠,裴晏猛地瞪大眼:“……你受伤了?” 抓着沈鸾双手来回翻看。 沈鸾讪讪缩回:“是你的血,不是我的。” 她悄悄抬眼,去看裴晏肩上的伤口,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红色直冲视野。 “你的手……” 先前在草屋,裴晏后背已然中了好几箭,加之适才又从悬崖滚下。 沈鸾柳眉紧皱,她站起身,四下环顾。 雪大如席,寸步难行。 裴晏挣扎着坐起身,喉咙忽的吐出一口血。 沈鸾惊呼:“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