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傅这回不是普通的风寒,连着吃了几副药也不见好。毕竟年岁已高,姚绫挽着沈鸾的手,踩着日光慢悠悠往外走。 “父亲之前还说,若再这般,他可能会向陛下请求,辞去太傅一职。” 沈鸾稍怔,驻足:“……你说什么?” 姚绫莞尔,偷偷向沈鸾透露新太傅的身份:“其实父亲前两年,已物色好一人。” 那人以前也是姚太傅的学生,学问渊博,学富五车。若无意外,应是他接任太傅一职。 姚绫悄声道:“郡主可曾听过白世安?” 沈鸾缓声:“……白世安?可是江南那位?听闻他貌比潘安,才同子建*。” 相传还有女子为博白世安一笑,为他种一片桃花林,以表心意。 无奈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白世安视若无睹,又嫌家中时常有爱慕的女子叨扰,转而离了家,如闲云野鹤般踏遍山野,自在漂泊。 沈鸾狐疑jsg:“他那样的人,自由惯了,怎会答应入朝为官?” 姚绫蹙眉:“多的事我便不知了,只知白世安来京城,是为了寻一人。” 究竟寻谁找谁,姚绫一概不知。 …… 从姚府离开,天色尚早。 难得出宫一趟,茯苓也好顽,偷偷撩起车帘一角,看京城富贵繁华地。 贩夫走卒遍地皆是,市井气十足,是和皇宫不一样的富贵。 今日虽坐的是翠幄青轴车,然长安郡主的车舆,向来和低调不沾边。 车帘撩起,已有好几个胆大的小孩,偷偷踮脚往里瞧。 绿萼狠瞪一眼茯苓:“郡主还在这里,你便这般没规矩。” 茯苓当即松开车帘,讪讪:“我瞧着好顽,一时忘了。” 又轻声向沈鸾告罪。 “无碍,难得出宫一趟。”沈鸾懒懒。 茯苓趁机:“郡主可要去八宝阁,奴婢听闻八宝阁的掌柜近日得了不少好东西,郡主可要瞧瞧去。” 沈鸾颔首:“到底无事,去一趟也无妨。” 茯苓兴冲冲叫车夫拐道。 沈鸾是八宝阁的常客,宫中稀世珍宝虽是不缺,然沈鸾看也看腻了,左右不过是玉雕翡翠玛瑙,无甚新意。 八宝阁则不同,店里多有西域东洋人往来交易,以物换物,自然的,新鲜的玩意也多。 只今日实在不巧,沈鸾车马未曾停下,遥遥的,就看见裴仪的车舆。 茯苓暗叫不好,也没了继续玩乐的心思,她怏怏:“郡主,奴婢适才觉得,八宝阁也无甚好顽,要不我们还是回府吧。” 她攥住沈鸾衣袖,“听说小厨房今日做了油酥饼,奴婢馋那个好久了,郡主……” 茯苓实不会撒谎,眼神飘忽。 沈鸾一眼瞧出不对劲,掀开车帘往外瞧:“适才不是还嚷嚷着要去八宝阁吗,怎的如今却改了口,且我记得八宝阁就在……” 视线望向裴仪车舆,沈鸾当即眼前一亮:“我正愁没人陪我顽,不想她竟在此处。” 茯苓欲哭无泪,后悔不已,她央求:“……郡主。” 沈鸾知她所想,笑着拍拍她手背:“我又不同她吵,你怕什么?” 下了车,裴仪果真在八宝阁。 她披一件羽缎对衿褂子,腰下系着葱黄绫绵裙,水灵灵站在八宝阁。 店中客人早就清空,裴仪身边只余紫苏一人伺候,掌柜垂手侍立在一旁,笑盈盈让伙计给裴仪开箱。 “公主瞧瞧,这是东洋人用的鎏金青铜乌木挂墙钟,公主看可还喜欢?” 裴仪兴致缺缺:“这挂墙钟宫里多的是,有甚么稀奇的。” 掌柜笑得谄媚:“公主再看看。” 恰好是整点,那钟忽的响起一阵奏乐,随即有一小雀从顶方的小洞伸出脑袋,叽叽喳喳报时。 “每逢整点,这雀儿都会出来。”掌柜细细解释。 裴仪也觉有趣,凑近瞧,忽的身后传来一声笑。 沈鸾款步提裙,缓缓步入店中:“这钟倒是有趣得很。” 裴仪瞪圆眼睛:“你怎么也在这?” 思及自己上回在八宝阁看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