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圣上听了只是笑:“长安要什么,自有尚衣局看着办,学这些作甚。” 有人撑腰壮胆,沈鸾底气足,自然也乐意丢开手。 她眼神飘飘乎:“你刚刚的香囊装的什么,怪香的。” “西域的香草子,你若是喜欢,改明儿我让他们送来。” 沈鸾被勾起好奇心:“只有他们那边有吗?” “西域盛产香料,我还听过有一种紫兰草,这草具迷□□效,还能使人短暂忘却今夕何夕。且这玩意见水即化,听闻有些烟花柳巷,便是用它……” ……助兴的。 声音渐轻。 迎上沈鸾盈盈视线,裴煜自觉将这三字咽了下去。喉结滚动,右手做空拳,轻咳两声:“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见得真有此物。” 沈鸾不满,待要继续追问,忽的却见绿萼行色匆忙,自月洞窗下经过。 瞧见沈鸾身侧多了一人,她也吓一跳,待看清是裴煜,绿萼遥遥朝裴煜福身请安。 裴煜拂袖:“从哪回来的?难得见你不在卿卿身边。” 绿萼欠身:“奴婢适才去了趟猎场。” 沈鸾顿时将刚才的疑虑抛之脑后,只等着绿萼的下文:“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绿萼垂手侍立在一旁,低眉回:“问出来了,今日围猎,只太子殿下和五皇子不在。” 裴衡自不在沈鸾的考虑之内,倒是五皇子…… 思绪飘远,沈鸾一双玉手纤纤,轻折下汝窑美人觚内一株白菊。 她记得那双眼睛,应当是和…… “五皇子,是先前住在明蕊殿那位吗?说起来,我还未曾见过我这位五哥。” 裴煜笑笑,声音打断沈鸾思绪。 再回想,那双眼睛好似蒙上一层白雾,任凭沈鸾细想,也记不清为何样。 她愤愤瞪了裴煜一眼。 裴煜何其无辜:“你瞪我作甚?” 沈鸾不理会,转而看向绿萼:“裴晏现在在哪?” 绿萼欲言又止。 沈鸾耐心全无,扬手让人抬了肩辇来:“怎么那么巧,就他一人不在。我倒要瞧瞧……” “郡主。”绿萼忽然跪下,低垂着眼睛回话,“五皇子如今尚在行宫,听闻……是和陈姑娘一起。” “小太监说,陈姑娘自进了五皇子的行宫后,就再没出来了。” “据说,还叫了三回水。” 正室陈绾绾自然不够格,然妾室,陈绾绾应当是……不远了。 …… 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在殿内。 裴晏着一件素色白蟒圆领长袍,通身贵气倚在斑竹六角形梳背椅上。身后置着一扇紫檀嵌玉雕插屏,左侧的黄花梨嵌黄杨拐子纹多宝格上摆着一个青铜钟。 那是圣上前日赏赐的。 陈绾绾跪在下方脚踏,双肩颤若羽翼。 父亲失势,而裴晏正得圣宠,若是能进他宫中…… 陈绾绾咬唇,忍着惧怕,期期艾艾往前爬了半步。 余晖渐渐消失在她眼角,直至最后整个人都没入黑暗。 陈绾绾的额头快要抵到裴晏脚背。 只可惜还未碰到,那双乌皮六合靴忽的抬起,而后重重踩上陈绾绾肩头。 陈绾绾惊呼出声,额头抵着地面,不敢再往前靠近半步。 头顶隐隐传来裴晏一记冷笑。 他骨节分明,修长手指把玩一把红宝石匕首,裴晏声音慢慢。 “你刚刚说,你先前……看见了什么?” 那把匕首就在自己眼睛下方,刀刃锋利,只要裴晏稍微往前…… 陈绾绾不敢动弹,忽的滋生后悔之意。 她就不该自作聪明,先前偶然碰见裴晏进了沈鸾行宫,加之绿萼在借问裴晏的去处,陈绾绾当即想到沈鸾定是出了意外。 且意外应和裴晏有关。 身上仅剩的银子都拿去收买小太监,陈绾绾以为只要放出那些话,裴晏为了撇清嫌疑,定会留下自己。 “五、五皇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