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熟悉的香水味,沉明玉惊吊起的心稳稳落下,嗔怪地用手肘怼了下陈思远的肚子,“你吓死我了阿远。” 然而陈思远并未回应她,双臂紧紧箍住她的腰。 “阿远?” 察觉出男友的异样状态,沉明玉眉心缓缓收拢,轻声喊了句。 然而回应她的仍是沉默。 ‘呼...’ 阴冷的吐息在耳畔炸开,沉明玉的心徒然升起强烈的不安,瞳仁颤动,低头竟然发现环绕在自己腰上的手惨白而纤细。 这分明不是陈思远的手! 眼下这种情况,沉明玉觉得吞咽口水的时候像是吞了针进去,吞咽的动作变得无比困难,不仅如此,她的手心、额头也都沁出了冷汗。 “阿...阿远...” 她恐惧极了,在意识到身后这‘人’并非陈思远后,鼻尖萦绕的香水味似被浓郁的血腥味取而代之,温暖的胸膛也变得格外阴冷,就像他穿了件冷水浸透过的衣服,嗖嗖冷意无孔不入,深入骨髓。 ‘呼...’ 又来了,‘它’又在她的耳畔吹冷气了... 沉明玉正在头脑风暴,思考该如何逃离眼下困境。 身后的‘陈思远’紧紧抱着她,呼出的湿冷气息平白让她想到冬日腐烂在地里的枯枝败叶,散发出死亡的腐败气息。 气氛焦灼之际,绿豆大小的冷汗从鼻尖滴落,沉明玉喉头发紧,尝试将紧箍在腰间的手扒开。 指尖触碰到‘它’僵硬,毫无温度、弹性的皮肤,她的呼吸陡变急促,当做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强装镇定,“阿远,你勒疼我了...” 身后的‘人’闻言更加勒紧她的腰,喷洒在耳边的湿冷呼吸又加重几分。 咕嘟— 当她瞥见不断有黏糊糊的血从肩头滴落,大脑登时嗡鸣不止,理智断线,她惊叫着推开身后的‘人’,匆匆一瞥,黑暗中身量修长的少年脸色惨白,表情阴沉,脖颈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往外涌出乌黑的血,几秒钟的功夫就把他身上的衬衣染得棕黑。 “啊!!!” 沉明玉从噩梦中惊醒,下意识摸向脖颈。 “明玉,你终于醒了!” 赵云恬紧锁的眉心舒展,如释重负地沉下双肩。 “呼...呼...” 沉明玉对于那场真实的噩梦仍感到心有余悸,右手紧压左胸腔,能感受到心脏在加速跳动。 呆坐着缓了大概有几分钟,扭头注意到陈思远躺在睡袋里脸色发红,微张的嘴巴发出粗重的呼吸。 “阿远他怎么了?” 沉明玉拉开睡袋的拉链,凑到男友身边一摸他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 “我们也是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发烧了。” 赵云恬解释道。 “那我们赶紧离开这儿,我怕阿远再烧下去会出事。” 沉明玉起身将来时带的东西全都收拾进背包,除了睡袋,她不想浪费时间把它们卷起来,毕竟男友要紧。 “别着急明玉,他们正在换轮胎。” “换轮胎?” 赵云恬的表情严肃,解释道,“今早我们发现你男朋友发烧,就打算开车立马离开这儿,结果车的轮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漏气了,不过还好我们带了备用胎,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儿。” 联想到那个梦魇,沉明玉的神色变得格外凝重,拉住赵云恬的手,满眼惧色,“云恬,这儿真的...有脏东西...刚刚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梦到了夫妻俩的儿子...” “......” 说完这些,她发现赵云恬低下头不作声,额间长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脸,身后原本半亮的天骤然暗下来,闷闷的雷声伴随势要把天劈开的闪电落下来。 “云...云恬?” 沉明玉咽了口口水,不安闪烁的瞳孔里映着‘赵云恬’奇怪的样子。 轰— 惊雷炸响,闪电带来的白昼短暂地照亮阴暗的卧室,包括她正握着的,一只被砍骨刀斩断的血淋淋的断肢! “啊!!!” 她甩掉手里戴着戒指的女性断肢,断肢截面突出不规整的尖锐骨刺,乌黑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到腿上,血迹黏糊,一声尖叫被淹没在同时落下的雷声里。 “啊!!!” 沉明玉从二重梦魇里醒过来,满头大汗。 “明玉,你可算醒了。” 这时,赵云恬从卧室外面走进来,看到她醒过来,长舒一口气。 沉明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还身处梦魇没醒过来,见赵云恬靠近,警惕地向后退两步,“你...你是人是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