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司露看着呼延海莫量完她的手臂,又来环她的腰,乐此不疲。 他从背后抱她,粗壮的手臂轻轻圈着她,俯首轻嗅她发顶的幽香。 “知道吗,想着能与你成婚,我高兴得彻夜未眠。” 隔着衣料司露都能感受到那火热似铁的胸膛。 他憋了太久了,等到新婚当夜,不知会如何拿她泄火。 司露隐隐有些害怕起来。 都说胡人体格粗大健硕,会让女人痛不欲生,光想想就令人觉得可怕,在此之前,她必须得想出应对之策才好。 呼延海莫并不知司露心中所想,见她久久不回应了,有些失了耐性。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不愿与我成婚?” 这话倒是被他说对了。 但司露面上当然不敢这么说。 “怎会,可汗多心了。” 她温声说着,转头看向他,乌黑绮透的眸子水灵灵的,嗓音柔柔的,好比三月的春风,模样乖巧又可人。 呼延海莫看得心都快化了,捧起她的脸,轻轻在她额上印了一吻, “我记得你们中原有句情话,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牵起她的手,用宽阔温暖的手掌包裹住,说道:“本汗就想与你这样。” * 回到殿中,已是暮色四合。 用完晚膳,薄雾渐起,明镜高悬,灿灿星华中,夜幕来临了。 司露凭轩望月,睡意全无。 夜风中,时不时有两三点飞莺掠过,发出动听的啼鸣。 高墙之下,列队齐整的士兵正在操训,他们直挺挺的立在墙根下,个个肃穆威武,目光坚毅,高声念着的嘹亮的口号。 司露叹了口气,高墙参天、守卫林立,她便如笼中囚鸟,飞不出去了。 她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嫁给呼延海莫的命运了。 这一回的感觉。 与上一回和老汗王举办婚礼,缔结两国盟约完全不同。 上一次,她是带有目的去做的,心有筹谋,毫不慌乱。 而这一次,她全然是身不由己,随波逐流,被推着一步步往前走,半点由不得自己。 葳蕤灯火下。 她再次从妆奁盒的暗格中取出那半枚青龙玉佩,轻轻攥在了手中。 睹物思人。 看着手中玉佩,司露心海一片茫然。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与李景宴的约定句句犹在耳畔,仿佛就在昨日。 可转眼,她却要违背约定,嫁予他人。 她还记得他们的约定,那他呢? 他口口声声说会对她生死不离、死生不弃。 可若他还记得她们的约定,为什么不来救她? 照理说,过了这么久了,李景宴早该从潼关巡边回来了,以他的那些耳目,自然宫里发生过什么都知晓了。 可为什么,她现如今还看不到半点他派人来救人的动静呢? 离京之前,他甚至还来掖庭寻过她,叫她要小心忍耐,等他巡边回来就向皇帝请功救她。 他明明对她是那样的情真意切、真心实意,如何会对她不管不顾…… 难不成,他在潼关巡边时发生了什么意外? 司露心惊肉跳,但转瞬又推翻了这个猜想。 不可能的,他是大夏的太子,若是真出了事,消息自然也会传到北戎王室,她不会半点风声也听不到的。 那难不成,他受伤了或是…… 正胡思乱想着,门扉却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扭头,呼延海莫又高又大的身躯,已然越过门槛,徐徐朝她步来。 司露赶忙将玉佩牢牢攥在手中,将手悄悄藏于身后,紧张得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好在呼延海莫没有察觉,他如沐春风,心情很好的样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