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抬了头去看,只见瑚羽一身靛白道袍,跃到擂台之上。而她对面则站着一名绛色长裙的女子,手执剑一柄带刺长鞭:“她对手师从哪家?用鞭子的倒可能是我们雁洲的,只是看衣着又不像……” “是药宗的,应当是他们的戒律堂门下弟子,”沉明琅递了茶盏给她:“南掌教润润嗓子。” 南柯只当寻常般伸手接了过去,全然不知自己动作的自觉与顺畅,沉明琅看着她翘着花苞似的小指拈着茶盖拨弄两下,浅浅啜了一口,水雾模糊了她红润菱唇,沉明琅倏地想起那凡间小境、洞房花烛的一夜:她也是这般翘着小指,啜他递过去的半杯合卺残酒。 一茶毕,擂上人早已过了数招。 南柯溜了一眼过去,只见那药宗女修手中长鞭如蛇,已逼退了瑚羽两波攻势,南柯凝神看了片刻:“……瑚羽这剑看起来用得有些吃亏。那女修力道很足,她那一鞭就算不用功法,抽下去想必都能抽裂楠竹。” 半晌,白琈忽然道:“也不是没有赢的法子。只要瑚羽能想法子绕到空门,击她合谷、曲池、外关叁穴任意一处便可破开那鞭子的守势。” 沉明琅点了头:“剑修者,并非单以手中剑为剑,人亦可为剑。瑚羽功法扎实,想必再周游几圈便能寻到空门。” 擂台上哧啦一声响,宝剑与利鞭磨出些许刺耳声音,瑚羽向后一跃,躲开长鞭攻势,还欲再攻。那药宗女修冷笑一声:“小妹子,你我同为雁洲修士,你这剑破不开我的守势,劝你早些认输,倘若真叫我抽下擂台,没得堕你九岳仙宗的颜面。” 瑚羽恍若未闻,她飞虹剑在手,眉眼间一片冷淡,只踏着身法快步朝女子掠去,那长剑将将刺出之时却被猛地收回,借着这个力道,瑚羽猛地折腰屈膝躲开长鞭滑进了那女子一丈之内。她尚不给那女修喘息机会,只握着剑柄朝近在咫尺的女修腕处关外穴击去,女修仓皇一躲,不想瑚羽那空着的手却以掌为刃,牢牢劈在她肘间曲池穴位。 骤然的酥麻让她手中长鞭落了地,瑚羽向前一步横剑在她颈间:“你输了。” “嚯,打得好!”南柯眼神一亮,也不管瑚羽听不见她声音,就在原地鼓起掌来,“我最不喜药宗人的作派,看了就烦,瑚羽打得真好!” 沉明琅笼了手:“打得尚可,就是缠得有些久了。你同药宗是什么过节,这般生气?” 南柯下意识一句“他们要跟我抢男人”便要脱口而出,幸好到了舌头尖儿被压了回去。这话她哪敢跟沉明琅说,说了她一定给人劈成两截儿。手中的茶当时便没了香气,她放下茶盏道:“……在俗世里有些过节,呵,药宗那帮老不死的,仗着我师父不在门中居然想截杀我,胆子够肥的。” 沉明琅“唔”了一声:“听闻这次小会,药宗玉阳真人也在此处。也不知药宗的想意剑法与我的大衍剑诀,哪个更胜一筹。南掌教可有看法?” 他抬眼看向南柯,眸中似笑非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