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袁五郎仍旧昏迷不醒, 婢女用清水洗净他脸上的血污,袁天芳则坐在桌前一脸阴霾之色。 烛火不安地跳跃着,仿佛也感受到了那种压抑的氛围。 没过多时张氏匆匆前来, 见到床榻上了无声息的儿子,哭哭啼啼道:“郎君可要替五郎做主, 究竟是谁吃了豹子胆敢这般对待五郎……” 话还未说完,袁天芳就不耐烦朝她吼道:“你闭嘴!” 张氏被唬住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袁天芳心烦斥责道:“慈母多败儿, 都是你惯养的,倘若往日多加约束着,哪来今日的灾祸?!” 这话张氏不爱听, 反驳道:“子不教父之过,你平日里就不溺爱五郎了吗?” “你!” 眼见夫妻俩要吵架, 袁大郎连忙劝道:“阿娘少说两句, 五郎今日闯了大祸,还不知如何收场。” 也在这时, 家奴来报,说大夫来了。 人们连忙把他请进厢房替袁五郎看诊。 袁五郎头上的伤口是赵玥用杯盏砸破的,处理起来容易, 但腿上的伤就难办了。 大夫仔细看过后,同袁天芳道:“令郎头部的伤口待仔细清理后上药包扎即可,至于腿上的伤, 恐怕……” “恐怕什么?” “双腿的腿筋皆断,只怕再也无法站立起来。” 袁天芳面色扼腕,张氏再次小声哭了起来, 袁大郎道:“大夫先诊治再说。” 趁着大夫诊治袁五郎时, 袁天芳父子去了另外一间房。 袁大郎忧心忡忡道:“那崔氏好生厉害, 这才与庆王和离多久,竟然勾搭上了宫里头的父子,如今五郎不慎撞破了这起隐秘,父亲要如何是好?” 袁天芳背着手来回踱步,皱眉道:“现下还不知今夜宿在崔宅的人是圣人还是太子,唯有待五郎清醒过来才知具体情形。” 袁大郎重重地叹了口气,“今日五郎吃了亏,往后也该长教训了。” 袁天芳沉默。 他素来宠爱这个小儿子,以至于小子被养得无法无天,平日里拈花惹草都是些小毛病,只要没有杀人放火就行,也极少管束着,哪曾想竟惹出这般大的祸端来,委实叫他这个当老子的痛心疾首。 待到凌晨时分,袁五郎从昏迷中苏醒,身上疼得嗷嗷叫。 袁天芳瞧得既心疼又愤恨,没好气道:“你这逆子,平日里让你收敛着些,偏不信邪,如今走夜路闯了阎王,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然不错了,还敢叫疼!” 张氏护短道:“定是那崔氏不要脸勾引了我家五郎,才酿成大祸。” 袁五郎疼得直冒冷汗,一点都不知悔改,反而哭丧道:“那崔氏水性杨花,竟然把太子勾搭上了,儿也没料到太子会宿在崔宅啊。” 袁天芳懊恼道:“你还敢说!若非你去爬崔宅后墙,又岂会生出这般大的祸事来?”又道,“今日算你走运,那太子算是给你老子留了情面,若是一般人,估计早就被活活打死了,岂会留你这条活口?!” 袁五郎闭嘴不语。 张氏头大如斗道:“这真是不成体统,崔氏才与庆王和离多久,就与太子厮混上了,他们可是婶侄关系,传出去了像什么话?” 袁大郎道:“也该五郎运气不好,偏生撞上了太子宿在崔宅,你去偷腥,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么?如今能保得一条性命就已然不错,爹得仔细想想要如何跟太子交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