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指了指她,“欠你一个人情,说起来简单,万一日后你向我讨要银子呢?” 崔文熙抿嘴笑道:“我嫁妆丰厚,不缺银子。”又道,“既是人情,便与实物无关。” 这一说,马皇后觉得可以接受。 谁料赵玥忽然说道:“母债子偿,今日阿娘已经够倒霉了,不若这份人情债,便由我来背,四皇婶可允?” 似没料到他会插话,崔文熙一时愣住。 永宁“啧啧”两声,称赞道:“二郎很有一番出息,知道替母偿债了。” 马皇后也被他哄得高兴,看向崔文熙道:“那这份人情债便让二郎替我背,长月以为如何?” 崔文熙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她是后宅女郎,多数都跟女眷打交道,是不可能跟太子有往来的,这委实不像话。 赵玥则看着她,一双眼里藏着小算盘。 他不图什么,就图她亲自来找他讨要这份欠下的人情债,不是以庆王妃的身份,而是以崔文熙崔氏,想与她私下里有接触。 一旁的永宁惦记着那只玉壶春瓶,催促马皇后去取来。 马皇后倒也没有耍赖,往寝宫去了。 永宁跟上前搂着她的胳膊,说了好些俏皮讨好的话语,只留崔文熙和赵玥坐在桌前,虽然周边有婢女,但两人总觉得有些尴尬。 冗长的静默令两人之间滋生出奇怪的氛围,崔文熙无视那种怪怪的不自在,扭头看向芳凌道:“给我换碗茶来。” 赵玥瞥了她一眼,待她回头时立马回避,心里头颇有几分小局促。 这几乎是头一回两人单独坐在一起,气氛有点微妙。 若是没有假山那场经历,两人应该是能坦然面对的。不过崔文熙心大,拒绝回忆当初的狼狈,自顾低头捋了捋宽大的袖摆。 赵玥用余光瞟她,那女郎颈脖修长,侧颜柔美淑雅,不免叫人胡思乱想。他的心里头明明荒唐无比,表面却端方得像贞洁烈女似的,一派正人君子的坦荡自如。 好在是这种静默并未持续多久,永宁得了马皇后的玉壶春瓶,眉开眼笑捧上前给崔文熙观摩。 那白瓷洁白通透,器型当真典雅不俗,好似隐没于山间的空谷幽兰,通身都是与世无争的纯净无暇。 崔文熙赞道:“你这眼光极好,我瞧着也喜欢。” 永宁嘚瑟道:“可不,我去年就惦记上了。” 赵玥调侃道:“看来往后姑母进宫来得防着才好,指不定什么东西又被你惦记上了,绞尽脑汁想哄到手。” 永宁暗搓搓道:“什么时候我到二郎的东宫去逛逛,开开眼。” 赵玥连忙摆手,“算了,你这尊大佛我可请不起。” 马皇后进来道:“瞧你姑母这点出息,祸害我不说,连侄儿都不放过,像话吗?” 永宁眨巴着眼睛道:“反正宫里头的东西日后都是二郎的,我倒宁愿去祸害他。” 马皇后啐道:“无耻。” 眼见正午快到了,沈嬷嬷问是否传膳,赵玥并未留下,说要去崇政殿那边用。 马皇后也未挽留。 待他离去后,三人去偏殿用膳。 用完饭午休后几人又逛了阵御花园,直到天色不早了,崔文熙和永宁才打道回府。 也是凑巧,崔文熙刚到府门口,就碰到赵承延下值回来。 见她外出归来,赵承延颇觉好奇,背着手问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