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珩回来阻拦,抓紧时间就给端上来了。 孟珩回来的时候酒只剩半杯了。 他带着埋怨瞪了调酒师一眼,不理会后者无辜的耸肩,耐着性子去跟谢泽有商有量:“今天就到这儿,别喝了。” 清吧里安静,上座率也不高,谢泽喝得有点儿多,声音稍微高了些,瞬间引得周围顾客看过来,“没喝完呢!” 孟珩最厌恶这样的不体面,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调酒师身上,语气微沉:“账单算我名下,钱月底让你们老板找我要。” “孟少——”调酒师看出孟珩是真的不高兴了,这才慌了神,他想辩解什么却被孟珩一个眼神制止。 谢泽一身的肌肉,看起来沉实际上比看起来还要沉,可怜孟老板这小身板,一个人在夜幕中歪歪扭扭搀扶着他,显得格外清瘦羸弱。 孟珩在附近酒店开了两个房间,婉拒了前台的帮助后一个人把谢泽扯进电梯。 大晚上的前台只有两个小姑娘值班,先不说谢泽一身酒气喝懵了不知道会不会冲撞,就单说谢泽这身板儿一般小姑娘也搞不定啊,还为难人家干什么。 房间在三楼,还好离电梯不远,孟珩用最后的力气把他扔进房间里,自己也累得泄气坐在床上。 通常情况下他是不会穿着外衣沾床的,更何况这还不是自己的床。孟珩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床是很私密的地方,没有主人的允许不要随意触碰。 他扭头瞪了一眼坐地靠墙的床主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谢泽把酒掺着喝,白天又消耗太多体力,刚才莫名其妙就睡过去了,现在刚有些清醒,就抬起脑袋茫然地环顾四周。 吸顶灯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整个人的眉眼看起来比白天更凌厉了,直到与床上的目光对视,才松开紧皱的眉头,笑意重新爬上眉梢。 “孟老板——”刻意拉长的声音让人生不起气,“这是哪儿啊?” 孟珩没好气地瞪他,道:“小黑屋,要挖你器官去卖。” 醉酒的人反应慢,眨了好几次眼才反应过来他的话,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话虽然听明白了,却没听出是玩笑,他认真道:“那你快跑啊,让他们挖我一个人就行了。” 孟珩继续逗他:“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出去找人救我啊!找不到就自己跑,别让他们抓住了。” 窗子被打开一道缝隙,郊区夜间的风冷且硬,打着旋儿钻进屋子里,吹在皮肤上让人清醒。 凉风吹着孟珩的脸,却吹不凉他的心。 快三十的年纪了,孟珩以为此后余生的喜欢都该是细水长流,从没想过有一天还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心头炙热。 说话的人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对着另一个男人说情话,谢泽见他不动,眼睛里竟真的生出几分焦急,“你快走啊!” 风打过窗户,带起边角处松动的螺丝钉,发出细微的声响。 在这声响中,孟珩轻轻道:“不走,挖就挖吧。” 等谢泽明白过来孟珩是骗他的时候,孟珩已经满眼都是他了。 其实谢泽在他眼中充满了疑点,他曾经听小飞提过一嘴,谢泽高中的时候成绩很好,大学也是排的上名的,所以他想不通,谢泽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才甘愿整天游手好闲的将自己囿于炎城的一条街上。 不过分窥探和干预别人的私事,这是孟珩的优点。由己及人,他也不喜欢别人过度的打探自己。所以哪怕他对谢泽的过往充满好奇,他也从来没有主动提及过。 甚至比谢泽还要君子的是,哪怕当事人现在已经醉到不省人事、问话就答,他也没想过套他的话。 但是喝醉酒的人嘴上没把门的,尤其是半大的小伙子,喝多了最喜欢聊得无非是票子和姑娘,为什么,吹牛逼呗。 谢泽相比普通小伙子还能吹嘘的一项就是他的学历,所以谢小霸王在孟老板来搀扶他的时候毫不见外地勾上人的肩膀,大声道:“你可别小瞧我!我告诉你,我大学……我大学的时候可是传奇人物!” 孟珩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敷衍着应了几声。 就是这几声,直接打开了谢泽的话匣子。 “我跟你说……我上大学的时候、特别、特别多的小姑娘追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