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钱一肚子怒火就是发不出来。 赵四钱深吸一口气,问道:“这都是陆善柔的主意吧?她不敢当面对我讲,就要你来当说客?” 寒江独钓没有否认,说道:“陆善柔已经和魏千户订婚了,婚期就在明年二月二十六。” 有些话,不在话里,全在话外。 寒江独钓其实不是在说陆善柔的婚期,而是在表达另一种意思。 寒江独钓对陆善柔一直很好,是亲人的那种好,像长辈,像哥哥,没有其他意思。只是陆善柔是个漂亮的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难免有些流言蜚语。 就像魏崔城也吃过寒江独钓的醋。 赵四钱听得懂,说道:“我现在很累,脑子很乱,我从来不在状态很差的时候做出任何重大的决定——这是我母亲教我的,做大决定的时候要冷静清醒,不要一时头脑发热。我明天再答复你们。”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寒江独钓说道:“你要保住身体,切莫——” “什么人?”赵四钱耳朵一竖,将身边的纸马拨开了,“是你?” 站在纸马背后的正是她赘婿赵如海。 赵如海说道:“我找你……吃夜宵,大半夜的,都饿了,厨房新作的夜宵端上来——韩举人,一起去吃吧。” “不用了,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寒江独钓说道:“我去棋盘街似家客栈住一晚,明天早上再过来。” 因人太多,赵家楼打地铺轮番守夜都睡不过来,就把似家客栈包圆了,安排自家人和客人去住,并且和巡街的中城兵马司打好招呼,即使在宵禁期间,凡是提着赵家白灯笼的人,都可以自由的在赵家楼和似家客栈之间的路段来回走动,不会被兵马司盘查。 文虚仙姑身份特殊,她在赵家楼有个小房间,是赵老太太专门给她安排的,就在老太太卧室旁边,过年还有八月十五的时候就住在那里,文虚仙姑晚上就睡在自己房间,陆善柔陪着她,就和师姐同塌而眠。 温嬷嬷,魏崔城,寒江独钓三人一起打着灯笼,去了似家客栈休息,都不在赵家楼。 路上,踩着已经开始结霜的路面,寒江独钓说起了他和赵四钱在一堆纸扎里说话的事情,“……也不晓得赵如海在纸马后面听到了多少。” 话里话外,温嬷嬷都晓得他是什么意思,说道:“管他听到多少,一个赘婿,利益和赵四钱绑在一起,夫妻一体,他不会对别人说的。” 魏崔城已经从微醺里清醒过来,假装什么都听不懂:我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酒,是白兔变成疯兔的媒介。 第67章 大灰狼守株待小狗,躲衣柜误听活春宫 棋盘街,赵家楼。 敲了四更鼓,是人最疲倦的时候, 连赵大钱和赵四钱都撑不住, 躺下睡着了,明天还有的忙。 哭声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三房人的哭声大比拼接近尾声了,嗓子哭哑了, 实在嚎不出来啊。 倒是铜盆里燃烧的纸钱一直没有断过,都知道赵老太太的爱钱,投其所好, 儿孙们不停的烧钱。 陆善柔听着躺在身边的文虚仙姑呼吸声渐渐变得悠长平稳, 知道她睡沉了,就悄悄起床, 穿上鞋子。 隔壁就是赵老太太的卧房,按照规矩, 死后要点长明灯,屋里不能黑着, 陆善柔悄悄进了屋。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窥探”一个死人的卧室? 这是陆善柔以及父亲陆青天总结出来的探案经验:凶手往往喜欢在得手之后去凶案现场回味自己的“成就”。 这东西就像小狗喜欢找一棵树抬腿撒尿一样, 没有树其实也能行, 但就是忍不住找一颗树。 而陆善柔就是小狗“猎人”, 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现在, 月黑风高,人疲马倦, 正是“小狗”找一棵树的时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