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阿哥待臣之恩臣不敢忘,特书字帖聊表谢意。”弘晖看着眼前的李蟠言辞恳切,连忙叫人看座。 “外头都传新科状元郎比探花郎都生的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弘晖笑着开口打趣,李蟠连道不敢当。 “我有几个疑问想请你为我解惑,不知是否可行?”弘晖手里转着从乌那希那里顺手拿的小金狮,慢悠悠的说道。 正在呷水的李蟠连忙放下杯盏,“弘晖阿哥请讲。”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也不对?此乃第一问。”弘晖语落,李蟠内心大惊。 弘晖阿哥如今不过九岁,问出的问题竟犀利至此,一针见血。李蟠稳了稳心神,脑子里高速转动。 “对,也不对。”听到这个回答后的弘晖挑了挑眉尾,示意李蟠接着讲下去。 “科举于读书人而言,绝非易事,也绝非一日之功。功成名就之前,应潜心修学,与古籍里的大家交流即可,此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也。” “然一朝及第,开始效力朝廷,则应该多闻窗外事,将窗外事与圣贤书结合以治理实事,此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错也。” “有理。”弘晖受教般的点了点头,眼神里也蔓延出了一丝赞赏。 “怀揣宝玉待价而沽,该如何?此乃第二问。”弘晖的第二个问题比之第一个问题的犀利程度有过之不及,李蟠已经明显的觉得自己的里衫已经开始被汗水浸湿。 “不着急,你可以先想想。”弘晖见状出声道,李蟠闻言松了一口气,开始屏气敛神的思考弘晖的第二个问题。 一刻钟后,李蟠清了清嗓子,回道: “第一,敛宝玉之锋芒。宝玉人人爱之,人人也谋图之,怀揣宝玉当先隐其锋芒,确保不会引来他人的觊觎进而给自己带来祸患; 第二,寻伯乐之人。宝玉待价而沽,只有伯乐才能给出高价,而普通之人只会轻视宝玉的价值,作为怀揣宝玉之人,应尽可能的让宝玉发挥最大的作用; 第三,抹掉痕迹。若宝玉一朝转手他人,则应当抹掉自己与宝玉之间的痕迹,避免未来出现祸端。” 李蟠说完后颇有些口干舌燥,连忙再次端起茶盏,弘晖见状招手示意高汲给李蟠添茶。 弘晖转动手中小金狮的动作越发的欢快了,而面上的表情却无甚变化,叫李蟠看不出弘晖对自己的答案满意与否。 等到觉得李蟠差不多缓过来的时候,弘晖方任由脸上的笑容扩大,用半开玩笑的语气笑吟吟的开口道:“最后一问,我独爱你的书法字,你该如何?” 李蟠闻言心里先是暗暗舒了一口气,这大抵是对自己前面两个问答满意的意思,但当李蟠细品弘晖的第三个问题时,瞬间额头上的汗珠开始争先恐后的往外沁。 之前邬思道对弘晖句句有保留,叫人捉不到把柄的评价跟如今李蟠心里对弘晖的评价不谋而合。 但这个问题李蟠并未思考很久,李蟠同样也笑着开口道:“微臣今日前来本就给您带了一份拙作,若之后您有需要,尽管吩咐人来微臣府上取便是。” 弘晖一听也笑着回道:“那以后就叨扰了。” 之后又是一番寒暄后,李蟠方才离开四贝勒府。 ...... “出来吧。”弘晖对着书房一侧的屏风处开口道。 只见邬思道一瘸一拐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笑着问道:“您觉得此人如何?” “咻——”手中飞快转动的小金狮被弘晖按住揣进兜里,“此人思维敏捷,又颇为圆滑懂得自保,与你可是两种不同的性子。” 说罢弘晖便背着小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留下邬思道满头黑线,弘晖阿哥又在嘲讽他当初不知变通大闹考场一事。 不过几息的功夫,邬思道的脸上又挂上了笑意,小主子看中的不就是他的“不知变通”吗?正是“不知变通”,才会认定一个人后誓死追随。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