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覃煊被齐国公世子打个半死也不完全是姑母的责任,当时她自个生孩子九死一生,哪里顾得上覃煊,认真来说,责任都在齐国公世子身上,但凡他对亲生儿子有一丝信任,或者说等姑母完事儿调查出当时真相,当初的结果都不会那么惨烈。 姑母最大的错就是贸然吹枕头风给覃煊指婚。 也因着这个,陆今湘一直觉得覃煊埋怨姑母算合情合理,毕竟姑母左右了他的婚姻,但是如今他既然已经接受她,那就意味着他接受了这段婚姻,她也不是说要求覃煊真心尊敬爱戴孝顺姑母,这些也用不上他,这些有她和姑母亲儿子足矣,她只是希望覃煊能对姑母客气有礼,别那么冷淡疏离。 毕竟身为继母,姑母一没有苛待过覃煊,二没有想过抢夺爵位,算得上老实本分的继母了。 陆夫人身子往后仰,跟她说起一件事。 “这几日,他用过晚膳后没有留宿吧?” 这个他指得是谁不言而喻。 陆今湘无语,手捧起热茶,捏着茶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茶水。 “您想多了,漫说我俩感情还没到那一步,就是我现下这个身子,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您放心好了。” 陆夫人“害”一声,直起身子,头颅微微朝前倾,压低嗓音道。 “你想茬了,姑母哪儿能那么想,姑母正是盼着煊哥儿在你院里留宿呢。” “咳咳。” 凑到嘴边的茶盏一个没扶稳,差点倾倒撒到身上,手忙脚乱扶正茶盏,陆今湘震惊地看向姑母,万万没想到,姑母竟是这种人。 看出她的瞠目结舌,陆夫人手帕一甩,慢悠悠搭到膝盖上,不紧不慢道。 “那么大惊小怪做什么,你也说了,你现下这个身子,覃煊不会做什么,既然如此,他就算留下过夜又能如何。” 陆今湘面色很奇怪,青里带红,似乎想到他留宿的场景,神情惊诧中还带着些许赧然。 “那也不能如此,您都想到哪儿去了。” “我能想到哪儿,我自然是一心盼着你好,你们这些年轻孩子,就是脸皮薄,曾经坦诚相待过,孩子都有了,还脸皮薄什么,听姑母一声劝,夫妻间过日子,最忌讳施展不开,有什么话什么事不能憋在心里,多跟他交流感情,夫妻间关系才能融洽。”陆夫人语重心长道。 陆今湘啼笑皆非,又有些面红耳热,姑母这些话虽然赤.裸裸,但有一定道理,作为凭借姿色拿下齐国公世子,后面又一直得到夫君尊重,陆夫人在教导她夫妻之道。 从宁安院回来,陆今湘让鱼柳去告诉膳房,晚点准备膳食,一会儿大公子回来用膳。 说是晚点,其实只比平时晚了不到半个时辰,一回来就径直来了正黎院。 丫鬟心心念念的留在正黎院的换洗衣物终于排上了用场,因着覃煊每次回来就直奔正黎院,正黎院也准备了一套覃煊常用的东西。 换洗过后,覃煊还有任务,拿起书本,开始给肚子里的孩子念书。 如今他已经养成习惯,别说,每日定时给孩子念书,不知不觉,他也对这个孩子投注了更多期待和情感。 随后,晚膳摆好,两人移步膳厅,用过晚膳,再一起出去散会步…… 现下的日子与之前相比,好似没什么区别,只除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变多。 照理说,覃煊该失望枯燥,但他扭头看了眼月色中朦胧皎洁的脸庞,胸口暖洋洋,恍如落到了实处,又恍如缺失的另一半找了回来,一时间,只觉得整颗心都是满满的。 他背过手,心情愉悦,挺直腰身闲庭漫步。 步履从容,风姿绰然,好一位当世清风君子! 倏忽,一个踉跄,脚步慌乱差点绊倒,身子变得僵滞,右手臂绷得很直,长列列一条,好像一根直挺的棍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