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于是特意嘱咐鱼柳让厨房晚间再烹一罐。 不知不觉,暮色四合时分,覃煊放值归家。 大丫鬟凝神屏息上前替他宽衣,视线内男子官袍慰贴,脖颈修长白皙,再往上薄唇轻抿,下颌弧度优美,大丫鬟眼观鼻鼻观心,纤指稳当地解开他脖颈扣子,再轻轻一用巧劲儿,绯色官袍便顺顺当当从他身上脱落,整个动作灵巧轻快,完全没有打扰到闭目养神的覃煊,末了手臂一拢,矮着身子悄声退下了。 立即有丫鬟端着热水和热毛巾上前,覃煊接过热毛巾,将手指一根根擦过。 一切收拾停当,随意坐下来,端起旁边早就沏好的茶水。 良什见屋内没人了,上前轻声将正黎院的事禀报了一遍。 覃煊眼眸微敛,茶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拂茶叶。 良什见他不作声,踟蹰站在原地,脸上浮现犹豫神色, 覃煊手臂搭在桌延,手指微曲,轻扣两下桌面,脑子里忖度今日太子提及的有关应对洪涝灾害下拨赈灾款的事情,这件事涉及范围广,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造成下面官员阳奉阴违,不能为百姓带来福祉不说,甚至可能流入中间一众酒囊饭袋的私库里。 沉思着就入了神,不知过去多久,回过神发现良什还没下去,直挺挺立在跟前,跟个木桩子似的。 他拧眉:“怎么?” 良什正在纠结,要不要继续上秉陆今湘那个无厘头的问题,纠结着就站到了现在,对上主子不怒自威的眼神,他一个激灵,脑袋尚来不及反应,嘴巴已经迅速将所有话交代了出来。 说完,就见覃煊眼神瞬时变得微妙。 他眼梢微扬,脸上闪过讥诮,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她唬你呢。” 良什脸庞涨红,他当然有猜到这点,但陆今湘是主子,就算猜到她在唬自己,也只能原话转告给主子。 “奴才,奴才知道,但,但……”他吭吭哧哧,耳朵憋得通红。 “得了,不必搭理她。”他慢慢悠悠放下茶盏,复用盖子盖好,看茶盏立得端正规矩,吩咐一句,“去书房将通治模本和近几年邸报找出来。” 良什收起羞恼,转身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回来了,手上拿着覃煊吩咐他找的通治模本和邸报。 覃煊铺在桌上,对比翻看通治和邸报,修长手指扶着两页昏黄纸面,缓缓下移,内敛凝神中面容显得温舒秀雅,但当他偶得发现,抬眸看向某处,眉宇之间锋锐尽显。 少时,良什轻手轻脚将凉了的茶水端下去,重新换了盏新茶。 又不知过去多久,再回神,外面已沉沉月色,桌上也多了两盏灯芯剪得极短的灯盏,烛影摇晃,他手指轻点在泛黄书面上,在桌面上拉了道很细很长的影子。 他抬手揉按眼部穴道,问良什:“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已至酉时,您该用晚膳了。” 收到回复后,良什叠声吩咐人将晚膳端上来,晚膳照旧是六菜一汤,只比往常多了两样酸辣菜肴,覃煊没怎么放在心上,随意用了几口,就命人撤了下去。 接下来准备将那两样东西带到书房,再挑灯思量一会儿。 突然,外面传来动静。 一个小厮立在门外,低声禀报:“主子,正黎院那边送了鸽子汤过来。” 听到这话,覃煊一时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他立即看向良什。 良什瞪大眼,挥手辩驳:“主子,奴才当真亲自传达了您的指令。” 覃煊蓦然冷下脸,那就是如今仗着老夫人撑腰,打量他不能实际如何她,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了。 “丢了!”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