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公共区域的黑板面积较大,而且保留时间较久,就不能像班级黑板报那样只需要用到简单的粉笔。 回教室后,两位“大触”在后排清点画具、粉笔和水粉颜料,一边嫌弃地碎碎念。 童越:“啧,都是什么便宜货?笔杆上连个牌子都没有。” 丁若薇:“有就不错了,你还要啥自行车?” 春早安静地竖着耳朵听,一边将班级值日用的所有抹布集中起来。 中午回家,春早提前告知妈妈晚自习前不回来吃饭,也没敢讲是要帮童越出黑板报,不然她铁定不答应,还要逼逼赖赖一个世纪。 童越提前备好面包和盒装奶,作为小团队的赶工伙食。 以最快速度囫囵充饥后,三颗脑袋并停在偌大的黑板前,半晌未动,又面面相觑。 上学期四班留下的建党建军节板报基本没掉色,起码八成新。 光清理就是个大工程。 童越绝望地哈口气,假装捋袖子,鼓劲打气:“姐妹们,动起来吧。” 春早将拧干的抹布分发给她俩。 为图效率,她们仨一人负责一块领地。不过十分钟,黑板下半部分的图案和文字就被擦拭得一干二净。 丁若薇身高一米七出头,清洁区域明显要比左右两边多出一截。 高挑的女生后退几步,看看面前这张参差不齐的“柱形图”,笑了笑:“我还是去搬两张椅子来吧。” 童越看她:“你一个人搬啊?” 丁若薇耸耸肩,语气无所谓:“两张椅子不算重啦……” 童越将抹布揣进粉笔槽:“我跟你去拿吧。” 童越追着她离开原处。 一时间,黑板前只剩下春早一个人,突如其来的安静多少让人无所适从,尤其这个点还在晚自习前,身后不时有学生穿行而过,还都会好奇地往她这里打望一眼。 春早将湿抹布捏在手里。 干站着不动似乎更奇怪…… 她看看左侧那栋丁若薇创造出来的,明显要高出她“两层”的黑色大楼,踮起脚,给自己面前的“平房”划出一道湿漉漉的弧形屋顶。 又蹦跳两下,费劲地给它糊上一对高矮不一的粗天线。 身边遽地有人驻足。 余光里,半塞在粉笔槽里的那团抹布被随意捡起,春早以为是童越她们回来了,侧头刚要招呼“哎,你们……” 动作骤停,词句也阻在喉咙里。 旁边站着的人是原也。 男生单手扬高,很是轻松地够到了黑板最顶端。 他没看她,也没说话,心无旁骛地擦拭着。 从春早的位置看过去,他直峭的鼻骨之后,是被高处楼体和回廊切割开来的,日暮的天空。 它就像油画里的湖泊,大片的暖色调,浓稠,宁静,不会流动。 看久了就会被掠夺走呼吸。 春早觉得自己心脏的存在感变得过分强烈了,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攫紧。 简单几下,童越的区域就被男生清洁干净,他这时才低下头来看她,逆着光的眉眼愈显黑浓。 春早生怕慢了地偏开眼睛。 她发现自己的右手还带着抹布按在黑板上,许久未动。 春早匆忙放下,思索要如何与他搭话。 但他先开口了。 “借个道?” 走廊里人来人往,他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这样问她。 “不然不太好帮到你。”他提示春早面前的高处。 “啊……好。”春早反应过来,往右边平移两步,让开位置。 男生也朝她的方向逼近。 比之前更近。 倘若她抬起胳膊,也许就会触碰到他的身体;但若再次走远,又会显得不得体又刻意。 春早茫然又紧张地僵立着。 高处的手臂还在大幅晃动,还有他的袖口,洁白的校服衣摆,都在动。明明有那么多不容忽视的存在,她的目光却再也找不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