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婧儿看姑姑还在咳嗽,手脚也冰凉得可怕。 涂姑姑这就回去的话,又要过着忍饥挨饿的日子,那她这病如何能好? 不过,随着涂姑姑在这儿住的时间越长,原先对此没啥意见的涂草和涂雷都隐隐有不满的抱怨。 就说涂草,不时的抱怨家里的米缸空得太快,还说家里多么穷多么穷,都快要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这让涂姑姑听了,免不了会多想。 “姑姑,你这个样子回去,岂不加重病情?”婧儿不想放姑姑走,也不忍心让姑姑就这么回去。 说不定,自己这么一心软,可能就会害得姑姑丧了命。 涂姑姑咧嘴笑道:“我这都是老毛病了,偶尔咳嗽两声,不是什么大病。再说家里也离不开我,我再不回去,那他们可怎么办?” “他们?哦,您是指王富…富贵表哥和苗苗么?” “哎呀,看来雷哥儿也跟你说起过我那个不孝的儿子嘛?我跟你说,我儿子出门追我那个嫌贫爱富的媳妇儿去了。懂事的苗苗说要守着他爷爷,等着他爹娘回家。” 这些话,其实婧儿都已经听姑姑说了不下百遍。 但,涂姑姑就是爱说起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每说这些事情,她脸上都有了闪光的笑容。 “是我不好,不会耕田种地,只会做一些缝缝补补的粗话,勉强维持生计。的亏我家那口子不嫌我懒惰,不然这样的我还能去哪儿?” 涂姑姑无助的捂脸哭了。 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很多年了,无人愿意听她倾诉。 今儿,她趁着自己就要家去的时候,跟婧儿吐一吐自己心里的苦水。 “姑姑,不如你去找大伯,他知道你过得不好,也不会忍心不管你的!” “我都已经嫁了人的人,哪儿还能向娘家兄弟伸这个手?以前,我是看二嫂她……也就是你婆婆为人太小气又常挖苦人,我才对她那么过分的,对不起,是我误会她了。” “呃?”婧儿想说,这不是误会,而是事实。 胡氏就是那种小气又尖酸刻薄之人,要强又自私自利。 像胡氏这种人,千万不能得罪,否则她为了报复别人,连自己都能拖下深渊的狠人。 “婧儿,谢谢你待我这么好!” 涂姑姑有点害羞。 这一次,她肯跟着婧儿到这儿来住上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也是想着自己在临死之前,圆了自己怀旧的梦。 在这几间老屋子里,到处都充满了她儿时与两位哥哥玩闹的记忆。 再度回想,童年的他们真的是无忧无虑,又天真无邪。 “你个死脑筋的,我让你去说的事,你去说了吗?”胡氏吃着花生,脚边放着一麻袋的红薯。 这两样都是胡氏藏起来的零嘴,轻易不会拿出来与人分享。 涂草满腹辛酸的苦着脸,一言未发。 然而,胡氏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男人藏着什么事,依旧大口啐他。 “我也是个人,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涂草吼道。 胡氏歪着头看他,故作平静的问道:“所以呢?” “以后请你不要再提赶我妹妹走的事,我绝不会赶我亲妹妹离开这个家的!” 话说了出来,涂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这一刻,他又有了身为哥哥保护妹妹的自豪感。 随即,胡氏的一句话打碎了他的幻想。 “那好呀,你拿钱养她!” “我这些年赚的钱,哪怕是一枚铜板,一根针线,我不是都交到了你手里了吗?” 他要能存有私房钱,哪儿还会吃这闷亏? 婧儿送姑姑回了家,所谓的家也就是上一世,她见到的那间不成样的臭牛棚。 “啊?”婧儿还没走近,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死人的气味。 涂姑姑疯了一般的蹿进牛棚里,苗苗和他爷爷一块儿相拥着离世,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 “你们怎么会……怎么会?”涂姑姑气急攻心,晕死过去。 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太过残忍! 婧儿上前去察看,才发现苗苗的爷爷死搂着苗苗,成年人有力的臂膀几乎压住了苗苗稚嫩的脖子。 再看苗苗的爷爷身上穿着的衣服,虽说多是破破烂烂的旧衣裳,但比起衣衫单薄的苗苗来说,简直不要太好了! “都让开,官府办案!”傅东诚几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