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裂缝,嘴角却紧绷成倔强的弧度,显得脆弱又可怜。 沉来寻伸出另一手,轻轻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他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却没有推开她。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臂落在了腰间,少年将头埋得更深,随后她的颈间传来凉凉的、湿哒哒的触感。 沉来寻心头瞬间酸涩一片。 (♂) 宋知遇从不知道自己的情绪能如此不稳定,也从不知道自己还能流这么多眼泪,哭过后才觉得难为情,可更多的是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 更何况,她眼里满是怜惜,让他连尴尬的余地都没有。 她又问了许多问题,却又好像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 也是,她是从未来来的,自然是什么都知道。 既然她都知道,宋知遇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于是那些只能埋在心底无人可诉说的话,在此时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和最好的树洞。 她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如同哄孩子,却对他来说有着强大的安抚作用。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她的嗓音温和却有力,“如果不想计较了,那就不计较。如果咽不下这口气想报复,那就去报复。” 她说:“但是不要因为他们而不开心,那不值得,知道吗?” 良久后,宋知遇点头。 沉来寻说:“我这是个问句。” 于是宋知遇说:“知道了。” 沉来寻满意地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宋知遇眼睫上还残留着水珠,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沉来寻问:“怎么了?” 宋知遇把视线从她脸上挪开,缓缓落在了他们相握的手上,说:“没什么。” 沉来寻注意到他的目光,松开了他的手,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一松。 显然,她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宋知遇想开口解释,却又觉得,解释了反而是此地无银叁百两,更何况,他自己都没想清楚为何要解释。 沉来寻当然是不知道他藏在平静面容下千回百转的心思,神色明朗:“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做,但又一直没做的事情?” 宋知遇一愣,?他的思维实在是跟不上她提问的节奏,这个问题他更是没有思考过。 想做,但没做的事情? 完全想不出来。 但沉来寻牢牢盯着他,大有他不说点什么出来就不罢休的架势。 宋知遇目光扫过她光秃秃的右耳垂,随口编了个:“打耳洞吧。” 说是随口,但也并非毫无根据。 他小时候曾好奇地抓着母亲的耳环问,为什么她耳朵上能戴亮晶晶的东西,他却不行。母亲笑着说,等他长大一些,她也可以让他戴亮晶晶的东西。可还没等他长大,母亲就离开了。 并不是什么很想做的事情,但也算是,一个遗憾。 沉来寻站了起来:“走吧!” 宋知遇:“去哪儿?” 沉来寻一脸理所当然:“打耳洞啊!” 宋知遇错愕:“现在?” 沉来寻想了想:“确实时间比较晚了,不过找一找应该还是能找到没打烊的店子。” 说罢就拉起宋知遇:“别耽误时间。” 宋知遇一脸懵地被她拉着满大街找耳饰店铺,竟然还真就让他们在附近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纹身店。 宋知遇拉住要迈进去沉来寻:“真要打?” “当然是真的。”沉来寻说,“我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吗?” 宋知遇:“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沉来寻不容拒绝地打断他,“想做什么就去做,没有那么多值得顾虑的事情。” 宋知遇只觉得自己被她洗脑了,稀里糊涂就跟她了店子,老板是个纹着大花臂的金发男人,长得清秀年轻,手臂上的花纹却狰狞可怕。 看到他们俩,老板吐了口烟圈,将翘在桌子上的长腿也拿了下来:“纹身?” 沉来寻说:“打耳洞。” 说完又补充:“给他打。” 老板盯着他俩看了眼,说了个价钱后就撩开身后的帘子找工具去了。 沉来寻拉着宋知遇在沙发上坐下,笑眯眯地打量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宋知遇问:“你在看什么?” 沉来寻说:“我在想,你戴耳钉应该会很好看。” 宋知遇:“……” 她总是抓住机会就要逗逗他,宋知遇甚至怀疑,是不是在那个时空的宋知遇经常也这么逗她,于是她就悉数奉还到自己身上了。 16岁的宋知遇暗自腹诽了一下30岁的自己,而后认命地仍由28岁的沉来寻折腾自己的耳朵。 老板拿了工具过来,沉来寻问:“可不可以让我来?”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