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坐了半天的飞机,下午又在沙滩上玩了许久的沙子,天一黑就困得眼睛直眨巴,早早地上床睡了觉。 许恒哄好孩子出来,就看见宋知遇一个人坐在别墅的庭院里喝酒。 他在他对面的摇椅上坐下,也开了一听啤酒。 宋知遇侧眸看了他一眼:“在这干什么?陪你老婆孩子去。” 许恒说:“我老婆孩子可没你这么忧郁。” 宋知遇不再理他,仰靠在摇椅上,望着头顶方正的星空发呆。 度假村的别墅修建得颇有田园风,四方的庭院栽种了各种植被花草,呼吸间都能问到阵阵清香。 许恒不想让他一个人瞎想,硬拉着他聊天,打断他的放空。 他随意指了一个植被,信口问:“那是什么花?” 宋知遇扫了眼:“蔷薇。” “这个白的呢?” “洋桔梗。” “那个,二楼的那个,紫色的。” “紫茉莉。” 许恒惊了:“你怎么都认识?” 宋知遇重新看回天空,面无表情地说:“她养过。” 许恒:“……” 在二楼又目睹了全过程的周遥:“……” 周遥看不下去了,下了楼往椅子上一坐,也跟着开了一听酒。 宋知遇微微坐起身,颇为无语:“你们一个两个的不去睡觉,跑来跟我抢酒喝?” 周遥漫不经心道:“我记得七年前在拉普兰的时候,沉来寻态度明确不让你喝酒。怎么,她一走你就肆无忌惮了?” 许久未被提及的三个字,就让她这么说出了口。 宋知遇身体似乎都僵硬了一瞬。 许恒眉头皱起,给周遥使了眼色,对方却毫不接收,甚至变本加厉:“我都这么多年没见她了,怪想的,她现在在法国干嘛呢?” 宋知遇面色越发白了,许恒在桌底踢了一下周遥。 周遥无视:“她现在都二十多了吧,有男朋友了没?” 许恒:“阿遥。” 周遥将酒瓶往桌子上一掷,发出清脆的响声。 “有什么不能提的啊,越是压着就越难释怀,越不提就越是在意。”周遥情绪激动,声音也大了些,“我这是在帮他脱敏,你看看他现在,要死不活的,像个什么样子!” 宋知遇面上虽依旧没什么表情,眸色却逐渐加深。 许恒和周遥僵持片刻,选择摆烂,猛灌了一大口酒。 楼上的Timo听到动静,开了门想下楼问问情况,才走到楼梯口就被万宜拦了下来:“咱们俩就别掺和了。” 庭院里没人说话,可远处的海浪,近处的虫鸣,无一不在乱人心弦。 许久后才听到宋知遇略显颓意的声音说:“她三年前博士毕业,现在在科什医院工作。” 开了一点小口,后面的对话就顺利很多。 “沉来寻当了医生?” “嗯。” “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 “多大了?” “26。” “这么多年,她就没有回来过吗?” “没有。” 他也不希望她回来。 这些年,他们其实一直保持着联系。毕竟父女的关系摆在那里,怎么说也不可能断了联系。但也仅在逢年过节或是生日时会简短地问候—— 节日快乐,谢谢,你也是。 无非是这样。 这样的联系,有不如无。每每在他想要忘记的时候提醒着他不能忘记,在他想要得更多时警告他不能再进一步。 七年,沉来寻从没有回过国。 这让宋知遇产生了一种很矛盾的心理。因为当初的约定,她的回归就意味着放下。他希望她放下,又自私地不希望她放下。所以他一边发了疯似地想念着她,一边又盼着她永远不要回来。 “你呢?你去找过她吗?” 这个问题让宋知遇停顿了两秒,在周遥刚以为能够开导开导他时,他倏然起身,语气冷硬:“这不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周遥也站了起来:“宋知遇,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宋知遇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我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 周遥哑口无言。 或许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当初解决了的问题,不该解决。 宋知遇一口喝完了易拉罐里剩下的酒,冰冷的酒水流淌进胃里,隐隐作痛,他将易拉罐扔进垃圾桶中:“早点休息。” 转身上楼,留下周遥和许恒一站一坐。 许恒已经料到了谈话的结果:“我早说过了,没用。” 周遥眉头紧锁:“必须去找一趟沉来寻。” ------------- 老言:丧系老宋,喜欢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