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狱的勾当?” 看来他也觉坐牢折磨。说到此处郁晚就生气冒火,“我自己只在你那里失手过一回,几年安然无事,让慕吟给我坑害惨了!” 提到慕吟,从进京以后便与他分开,也不知他判了什么刑罚,她还打算去找他算账。 她又问:“你可知我们这回是去哪儿吗?” 符松蒙摇头。 郁晚未再多问,等到地方了自然揭晓。小雨将停未停,他们身上披着蓑衣,雨水拍打出绵绵轻响,水丝迷得人睁不开眼睛,一路晃晃荡荡南下。 马车从白日行到夜里,中途换了马匹,只短暂停歇过数回。 第二日夜半,行伍进入徐远县,总算有停下的势头。 这处雨已歇,处处弥漫着雨水泡烂泥巴和草木的土腥腐臭气味,闻着不大清爽,地上积水搅和着黄泥,黏黏腻腻糊得到处都是,地势低些的房屋墙壁上印着未干的水痕,显然此处不久前涨了洪水。 行伍在一处宽道停下,再往里道路变窄,马车无法通行。 领头的人下马和几位当地衙役模样的人交涉一番,而后朝囚车一招手,“下车!” 二百来人浩浩荡荡排成队跟着领头的往窄道上走,行了一盏茶的时间,穿过一道石板桥,地势豁然开朗,腥臭气也陡然浓重,但一时无人顾得上掩鼻遮口,纷纷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得怔愣。 此处隐隐能看出是一条十来丈宽的河道,眼下被堵得满满当当,淤泥漫出河堤,分明才连下几日的大雨,却因地势过高而没有河水流经。 河两岸火把烧得正旺,明黄的火光将河底照得亮亮堂堂,底下人头攒动,看打扮有官府的差役、服刑的囚犯以及当地的百姓,正抡着铁锹锄头将淤堵的河道挖出两丈深,再用板车将淤泥拉往别处。 领头的人挨个给行伍的人分发铁锹,“事出紧急,请大伙儿来帮个忙,这忙不白帮,过后徐远县的大人会亲自上书替你们请求减刑。好好干,干得越好,越早能出去!” 郁晚掂一掂手里的铁锹,腹诽这当官的甚是独断奸诈,原是让他们来当不要钱的苦力。 她看一看那些忙得脚不沾地的人,心里也觉纳闷,洪水都退了,怎的还这般十万火急,马不停蹄行了两天两夜将他们拖来? 劳具分发完,几个差役来领人,河道分段开挖,他们一人带着三十个囚犯去到不同河段干活。 淤泥腥臭粘稠,初始时还觉闻得反胃,时间久了便习惯这气味。铁锹一起一落,铲出黑糊糊的烂泥倒进板车车斗里,这亦是熟能生巧的活计,到后来彷如木偶一般,不停重复这一铲一倒的动作,不会出错,不知疲累,身子与头脑一般麻木。 不知不觉中,河岸上的火把熄了,天光渐渐敞亮,仿佛熬了半生长,又仿佛只是一瞬的事,忽然就觉得眼睛让这光亮刺得干涩生疼,浑身酸累疲惫,身体里的血流淌起来,又从木偶变回活人一般。 郁晚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抻了个懒腰,一身骨头生锈般迟钝笨重,关节咔吱作响。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眯缝着眼仰头看天。雨已停但天还未放晴,日头藏在浓云后,隐隐现出个毛乎乎的虚影。闻久了这腐臭的淤泥,吸一口风里带着水汽的空气,分外沁人心脾。 就当她忙里偷闲,身心皆松懈几分的关头,突然腰上一热,一只粗厚的手掌隔着囚衣覆上她腰间的软肉,手指还捏了一捏,又眨眼间撤开。 对方是个老手,下手快,撤手也不拖泥带水,就贪那不到一息的手瘾。 若是不会武的人大抵要吃这闷头亏,可郁晚练家子的本能让她身子快过头脑,旋手往后一抓一掰,“咔”地一声指骨脆响,一肥头男子惨声叫唤。 这一声响如同朝静水中掷了块大石头,瞬间激起水浪向四周荡漾开,所有人闻声纷纷朝这处看过来。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