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的人不慎踩空掉进兽坑,坑底插满削尖的木头桩子,锋利如刀剑,直直插进他大腿与腹腔,再沾着血肉钻出头来,人还没死,痛苦地惨叫。 “干掉放箭的人!” 慕吟一声令下,除了几人护着箱子下山,其余人皆掠身朝藏在暗中的贼匪攻过去。 各方位惨烈厮杀,断肢遍地,尸体横陈,渗出的鲜血染红地皮。 郁晚手中的匕首转得极快,银光闪过,贼匪颈间留下丝线般粗细的血痕,继而鲜血喷涌,对方两眼暴突,直直栽倒下去。 拼杀已接近尾声,这支镖队的武力远胜过不成气候的贼匪,眼见着老底都快要被杀没,匪头只能极不甘心地喊一声“撤”。 对方撤退,镖队自然不会追击,立时纷纷收起攻势继续赶路。 郁晚紧绷的心松懈几分,匕首擦净回鞘,转身跟上行进的队伍。 突然,当她踩上某一处时,心里瞬间腾腾升起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她脚腕一紧,被绳索缠绕上,两面各一木排飞速朝她夹来,那木排上插满削尖的木桩,一旦碰着人就能将肉身穿透。 “郁晚!当心!” 她听见符松蒙急迫的怒吼,人影朝她这处狂奔,但已然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郁晚一点脚腾空而起,擦着身险险避过夹撞扣紧的木排。她脚上的绳索两头拴在树上,现下已绷至极限,两棵树都被压弯了腰。 她凌空掷出匕首将那绳索割断,一瞬间极强的弹力冲得她直往地上坠,落地时她勉强维持站立之姿,可抵不住惯性连连朝后踉跄,而就在几尺开外,地面凹陷下去,那里是一处插满木桩的兽坑。 眼见一时难以收势,好在慕吟就站在边上,且伸出手作势要帮忙拦下即将掉进兽坑的人。 郁晚心里多了几分欣慰,至少慕吟还有些人性。 脚下磨得地面“窣窣”作响,踩到兽坑边缘时,突然一崴,而后身子直直往下坠。 郁晚瞳孔震颤,难以置信地看向慕吟,不知他何时收了手,一脸冷漠地看着她即将掉进兽坑,被木桩钉穿身体。 不及眨眼的时间,一道银光闪过。 慕吟猛地睁大眼睛,惊恐地瞪着面前凭空出现的一柄软剑,他的脖子被冰冷的剑身缠绕住,锋利的刀刃已割进血肉里,腥气顷刻弥漫。他颤巍巍地抬手,欲碰又不敢碰,生怕让那剑刃再深一份,就要割开他颈间血脉。 而半身已倾倒进兽坑的人,握着剑柄借力一拉,刀刃往他脖颈里又嵌进一分的同时,她已将自己从葬身之地拉了回来。 郁晚在慕吟面前站定,没有立时收回软剑,而是冷眼看着他,欣赏他的恐惧、惊慌、以及向她求饶的眼神。 若说之前她还拿不准慕吟到底有没有针对她,现在再明晰不过,何止一般的针对,他想让她死。 一息,两息,三息... 慕吟已被临死的恐惧折磨得说不出话,满面瀑汗,浑身发颤。 郁晚挽手收回剑,快得慕吟都没看清收在哪处,她轻轻挑眉,勾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 “多谢你搭了把手。” 镖队已走出最为凶险的鹰庵群山,也就出了樊州地界,其他地方治安好上不少,鲜少再有这等猖狂凶悍的贼匪。 镖队里的人大都松了口气,面上轻快起来,唯独慕吟沉着脸色,颈上多了一圈可怖的血痕。 “郁晚姑娘,你还会使软剑呐?还是头一回见你用这一招。”一同行的男子问,面上很是惊喜和佩服。 郁晚干笑两声,“略懂一二。” 他后怕地叹一口气,“还好技多不压身,也幸好当时慕吟公子站在旁边让你那剑有个借力的地方,不然可真是凶险呐!”他又压低声音抱怨,“慕吟公子受了伤所以不高兴,但大伙儿都清楚你那是情急之下别无他法。要说他那时离你那般近,也不知怎的没搭把手,是没反应过来还是什么...” 郁晚哼笑一声,“谁知道呢。” 她将目光虚虚落在前方慕吟的身上,她也想知道,慕吟到底为什么想杀她,是无缘无故的仇恨,还是有什么隐秘的原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