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太后。” 陆庭筠恭敬地走上前,姜太后抬起手腕,含笑地看像陆庭筠,陆庭筠伸过手臂,让姜太后搭着自己的手臂起身,扶坐在一旁的梨花木圈椅上。 在姜嬛的指尖不经意地擦碰他的手背,却被陆庭筠迅速避开,他拿起桌上的荔枝,“臣为娘娘剥荔枝。”他将手中的荔枝剥壳,将雪白饱满的果肉放在桌案上的琉璃盏中。 姜嬛并未因为陆庭筠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无礼举动发怒,而是从琉璃盏中拿起那剥好的荔枝,含在口中,舌尖舔去唇上的汁液,“今年的荔枝不错。本宫要重赏岭南的州府官员。” 瑾言为姜嬛递来了手巾净手,姜嬛喝了口茶漱口,慵懒地靠在圈椅上,看向陆庭筠,“今儿本宫让你来,是有两件事要同你商量。陛下膝下子嗣单薄,唯有炎儿一位皇子,炎儿的生母低贱,陛下又是那样的性子,本宫心疼炎儿,想将他接来寿康宫亲自抚养,只是如今炎儿身边还缺一位老师教导,本宫以为以你的人品和才华,才可堪当皇子师。陆家获罪,你家中祖宅已悉数被抄没,从今日起,本宫将延明宫的清风馆赐于你,你便留在宫里教授炎儿学业。你意下如何?” 延明宫离寿康宫最近,太后此举到底是何用意,陆庭筠不会不知道,太后日日召他入宫,他便早已将太后的性子摸的透透的,能盛宠不衰,又在先帝死后牢牢把持朝政的,心机手段自非常人能比。 姜嬛将大皇子接在身边抚养,无非是因为她膝下无子,将大皇子控制在自己的身边,为了更好的掌控皇权,以此控制皇帝罢了。 当今圣上被姜太后一手扶持上位,可皇权却牢牢控制在姜太后的手中,皇帝也不过是姜嬛的牵线木偶罢了。 若是皇帝乖乖听话还好,如若不然,她便会将年幼的大皇子推上皇位,取而代之。 陆庭筠整理衣袍起身,撩袍跪地,“臣多谢太后恩典。” 皇子师,皇帝膝下仅有一子,日后立魏炎为太子,他便是太子师,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往上爬,只有身居高位,站在顶端,才能放手去做自己想做之事。 至于过程,根本就不重要。 姜嬛起身走到陆庭筠的面前,修长的指尖轻抬起他的下巴,那细长的指甲染着鲜红的蔻丹,说不出的魅惑撩人,“本宫还有一事,要问问陆大人的意思。” 姜嬛微眯眼眸,指尖快要触碰到陆庭筠的脸颊时,被他避开,她勾了勾唇角,一把抓住了他的襟口,凑到陆庭筠的耳边轻声道:“本宫听说何宴清那个老东西偷偷去见了陛下,唆使陛下撤帘夺权,何宴清是你的老师,而你又是本宫的人,这让本宫左右为难,竟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 陆庭筠面不改色,更看不出情绪的起伏,双手交叠放于额前,“臣愿为太后分忧。” 他明白姜嬛话中的试探之意,她虽给他权势和地位,但并不会全信于他。既然太后要以他为刀,便不会让那刀尖对着自己。 “哈哈哈……”姜嬛摆手叫好,“好,本宫便在此等着你的好消息。” 姜嬛起身踱步,赤足踩在绒毯之上,似又想起了什么,“昭元皇后病逝,陛下便迫不及待立崔家嫡长女为皇后,本宫的那位好堂秭舍不得长女崔郦入宫,便让次女崔莺替嫁,她此举虽然荒唐大胆,但左右皇后都是崔家的女儿来当,本宫便由着她去了。但本宫听说你与崔莺有婚约在身,她是你的未婚妻子,你可舍得?” 陆庭筠想起了那封断绝信,漆黑的眸色又深了几许,“不过是当年祖父酒后的一句戏言罢了,臣对崔家小姐从无妄念。” * 帝后大婚,礼仪繁杂,直到天色渐暗,大婚礼成之后,崔莺才被宫里的教导嬷嬷、宫女太监簇拥着送到了坤宁宫。 当她迈出国公府,坐上入宫的舆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