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侧的一个将领闻言,皱眉道:“褚大人这是何意?江焰都已经率领三十万大军离开了,这海城之内就算是还有人,大抵也不过几千精锐罢了。” 却听褚冽弘的呼吸一顿,他一颗心砰砰乱跳,猛地抬眼看向了那将领:“是啊,为了能够在昊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让江焰带兵三十万突袭,海城内势必要留人驻守。” “而正是这个人,阻拦了所有消息的传递,还抗住了昊周国内其他兵力的倾轧。” 边上的将领仍旧没反应过来,亦是皱眉。 褚冽弘却已经控制不住,快步上前,他看着不远处的海城城墙之上,巡逻的大徽将士,又看了眼紧闭着的海城城门。 额头突突直跳,褚冽弘想明白的瞬间,甚至一颗心都在乱跳。 因为昊周落败得太快,也太过于惨烈,导致这消息传到的时候,他都没去深想,正面战场之上,有人提到了章玉麟,有人提及了江焰,可偏偏这么多人里,无人提及大徽皇帝。 以大徽皇帝之能,其只要出现,就不可能无人传达。 而此番边疆之战,他们两国都是皇帝御驾亲征。 正面战场大获全胜的情况下,怎可能半点不提及温月声。 除非……温月声从始至终都不在。 为了能够让昊周掉以轻心,甚至是毫无准备,这位大徽皇帝竟是一个人,驻留在了海城之内。 或者说不是一个人,如他身侧的将领所言。 为了正面战场能够快速取胜,或者说能够更快占据优势,江焰是几乎将进攻海城的大批将士全部带走的。 留在了海城的将士,至多不超过几千人。 而在主要将领都驻守在了大徽边疆时,海城内部亦是需要一个将领镇守,一个是守住好不容易攻打下来的海城,另一个,就是阻挡消息的传递,让昊周永远落大徽一步。 可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大徽把皇帝留在这里了。 这等事情,大徽皇帝应该比谁都清楚,一旦正面战场打赢了,昊周必然转向海城,留守在了这里的将领,极大可能会死在这边。 这也是用那般策略需得要付出的绝对代价。 但这个人,怎么也不该是温月声啊!? 褚冽弘扪心自问,倘若今日做出这等决策的人是昊周,那么留守在了这海城的人,绝不可能是郁舜。 这个人甚至可以是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都绝不可能是郁舜。 大徽…… 当真是每一步都走在了旁人从未预想过的路上。 而到得此刻,他也终于是明白了,为何在收到正面兵败的消息后,郁舜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源城回昊周。 其原因就在于,郁舜大概已经猜到了温月声在这里。 但即便是郁舜,却也不敢这般设想。 直到。 海城外是漫天飞扬的黄沙,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中,伫立着的城池尤为瞩目。 那道许多昊周人都非常熟悉的海城大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拉开。 沉重的大门被人拉动,发出了声声闷响。 大门打开之后,所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的,不是惊慌失措的海城百姓,也不是大徽哪一个猛将,更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士。 立在那道大门后的人,一身玄色衣袍,衣袍被海城喧嚣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她身姿清瘦,立在了漫漫黄沙之间,那道过分纤细的身影,好似随时都能够被吹飞。 对方生得一张在场之人只要是见了,便永远不会忘记的面容。 她眼眸轻抬,透过了这漫漫黄沙和无数的昊周将士,与那被人簇拥在了马背上,面容沉静的郁舜对上。 几乎是她抬眼的瞬间,这边无数的昊周将士惊呼出声。 就连带着褚冽弘身侧的那个将领,都不可思议地道:“大徽皇帝!?” 若非这么多人都瞧见了,且此刻还是青天白日里,这将领几乎要以为自己看到了鬼。 ……可不就是鬼吗? 在他们身后,有着近四十万的昊周大军。 他们穿越沙漠,直接抵达了海城。 却在这个昊周的领土,海城的城门口,看见了大徽皇帝。 这简直是比见了鬼还要更加离谱一些。 哪怕是他们也同样看见了温月声身后密密麻麻的大徽将士,可那些兵马,加起来最多也就两万人。 大徽皇帝就领着这两万人,驻守在了海城之内,等待着郁舜率领近四十万大军来袭? 这简直是比这将领一生当中所经历过的所有战役,还要荒谬。 对方可是皇帝,是一国之君啊。 怎会独自一个人留守在了这般危险的地方? 她是不要命了吗? 而比起其他人心中的震惊和不可置信,郁舜的面色则要复杂上了许多。 他想起了刚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