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便亲自过府,请了镇国公来上这第一炷香。”赵嬷嬷说着,压低嗓音道:“如今外头都说,咱们郡主时来运转,皆是信了佛的缘故。” “这等荒谬的事,我本以为镇国公不会答应,没想到竟也应下了。” 如今除了偏院外,全府都在忙活这事。 怕温月声心有不平,闹起来不好看,还都瞒着她。 但这样的事情,哪是能够瞒得住的。 今日一早赵嬷嬷出门时,都看见镇国公府的马车了,甚至连永安王都到了。 这么大的动静,温月声就算是不想知道也不可能。 这事温寻做得太过,别说是谷雨,连赵嬷嬷也觉得十分膈应。 但温月声神色如常,甚至连问都没有过问过。 温月声照旧去了静亭坐禅,赵嬷嬷放心不下,去了前院中打探消息,只有谷雨跟在温月声身边。 八月正是暑气最热的时候,今日却起了风。 谷雨担心温月声受凉,便折返回偏院取了个衣裳。 静亭离偏院不远,离府中花园则是更近一些。 这边景色极佳,绿树成荫,是个夏日纳凉的好去处。 因而此前一直当成是凉亭使用。 今日镇国公府受邀而来,温玉若作为主人,自是要接待魏家兄妹和永安王的。 请佛的事情繁琐,还有高僧主持。 院子里人太多,温玉若便领着他们到了府中花园游玩。 进了花园后,她忽然想起了这处凉亭。 便让底下的丫鬟取了棋子来,要在这凉亭内与萧缙对弈。 对于温玉若的要求,萧缙是无有不应的。 只他们一行人过来时,也没想到静亭内有人。 见静亭四周挂了帘帐,还以为是府中丫鬟提前布置了番,方便他们在此处休息。 温玉若挽着魏兰芷的手臂,走在了后方,娇笑着说着些女儿家的私话。 萧缙则是和魏兰芷的兄长魏蘅之走在前。 魏蘅之是镇国公的嫡长子,自小跟萧缙一起长大,如今入了朝后,也多是为萧缙办事。 他二人谈论着公事,走到了凉亭前。 魏蘅之伸手去拉开帘帐时,萧缙却皱下了眉头。 他发现亭子上的牌匾换了,走近了才看见,是一个硕大的静字。 字迹纵横,带着磅礴的杀意。 是只要见一次,便永生都不会忘记的笔迹。 正欲提醒,魏蘅之已经拉开了帘帐。 青色帘帐被风吹拂着飘了起来,亭内檀香浮动,冷淡至极。 温月声着一身月白色衣裙,未梳起满头青丝,且一腿盘坐,脚尖压于另一腿膝盖之下。 双手覆于双膝之上,是很奇怪的坐姿。 然萧缙曾陪太后在皇家国寺内住过小半年,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佛家的半跏趺坐。 温月声竟在此处打坐。 魏蘅之自然也认识温月声,只他对温月声印象极差,当下便皱了眉头,以为是温月声收到了消息,特地候在此处。 正逢谷雨匆匆行来,看到了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她吓了一跳。 顾不得行礼,就快步进了亭中,将拿来的衣袍披在了温月声的身上。 “郡主怎么在此处?”魏蘅之声色冷淡。 温月声闻声睁眼,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骤然对上那双冷墨般的瞳眸时,魏蘅之神色微变了瞬。 那双漆黑如墨的深瞳,仿若看不见底。 “打坐,看不见吗?”温月声面无表情地道。 魏蘅之顿住,他是看见了方才那一幕,但并不觉得温月声会是那种能静心礼佛的人。 正欲开口,却听外边喧闹。 “是夏至姐姐。”谷雨忙道。 她口中的夏至,就是温月声来的第一日,与她共同坐在廊下,几次阻拦她进屋查看的丫鬟。 外边的夏至听到声音,便不顾阻拦地道:“郡主!奴婢有要事禀报!” 温月声起身至亭外,就见她一身狼狈,衣裙上有一块脏污,额发也被汗水打湿。 “何事?” 夏至过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