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开了口。 年家人丁单薄,年深原本就只剩下年风勇这一个亲人了,就算再加上那个没见过的小堂弟,满打满算也才三个人。现在突然知道年风勇出事,年深肯定心里煎熬,让他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那几乎就是在折磨他了。 “你身体会受不了的。”年深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 “那不如这样,咱们分开走。你带杜泠他们几个功夫好的,挑几匹好马以最快的速度先赶去洛阳主持大局,剩下的人分两拨,一拨去洛阳帮忙救援,一拨跟着我,。我研究下洛阳周边的河道,带着他们按照洪水流过来的方向往上搜索,看能不能找到你阿叔的消息。”顾念冷静了下,再次提出意见。 他们和骑兵营的人这几天都是拼了命的在赶路,就算人不休息,马也需要休息,所以每天晚上才会歇这么短短几个时辰。 年深说得对,他的身体确实已经到了极限,勉强跟着过去,拖累速度不说,万一再病倒什么的,反而更麻烦。但是年深现在这个状态,他也有点担心,至少得有个能让他相信的人陪着,杜泠素来脑子清楚,跟在年深身边最合适。 所有的河道都是东流入海的,年风勇如果被卷进水里,搜救工作本来也要覆盖到下游沿岸。 他们现在的位置本来就在洛阳的东南方向,再往北赶一小段,就是洛阳那些水道的下游地区。不如索性分些人手直接赶去那里,即刻开始搜救工作,速度比洛阳那边赶过来更快,找到人的希望也就会更大一些。 年深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只是道,“让杜泠跟着你,我放心些。” 顾念:………… 但是这样我不放心啊。 他本来想说不然让萧云铠跟着自己,却突然想到萧云铠不会水的事情──估计年深也是想到了这点,在水边真遇到些什么事情,杜泠才能帮到他的忙。 到最后,顾念还是没拗过年深,把杜泠带在了自己身边。 安排好一切,年深便带着自己挑出来的十来个人连夜奔赴洛阳。 第二天早晨,另外一半人也火速出发了,顾念和杜泠带着剩余的人马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北上而去。 洪水决堤肆虐,分支出许多‘临时河道’,让下游的状况愈发复杂,再加上积水也没完全褪去,给搜救工作增添了不少难度。 顾念不得不将手上的兵卒分成了若干队,一边沿着各条河道搜索,一边也张贴榜单,去当地附近的村落和掌船的那些人家打听消息,看有没有人家这几天从水里救了人上来。 当然,他们的搜救工作也不单单只针对年风勇,遇到被洪水围困或者需要救助的对象,仍然会施以援手。 包括派去村落那边的兵卒,除了寻人之外,也会按照顾念的要求提醒大家预防洪水过后的疫病,一方面要及时清理垃圾,掩埋那些被淹死的动物尸体,另一方面要特别水源和饮食卫生的问题,尤其不要喝生水,或者至少要过滤净化过后再喝。 沿着河道搜索的那些兵卒救了不少人,也找到了许多尸体,但都不是年风勇。 几天过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搜救到的活人越来越少,尸体则越来越多,年风勇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每个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时间拖得越长,找到活人的希望就越小。 “都别垂头丧气的,以年将军的身手,不可能这么容易出事,只要没找到他的尸体,那他很有可能就还活着!”早晨派兵卒们出去搜救的时候,杜泠努力的给他们打气。 等到兵卒们离开,他便萎靡不振的回到军帐,在顾念身边坐了下来。当年在镇西军营杜泠也跟过年风勇不少时间,说起来,这些人里面跟年风勇感情最深的应该就是他。 “早知道就应该带夏道长过来,让他卜算一卦将军的方位。” 杜泠叹气道。 “没有消息有时候反而是好消息。”顾念心神不定地摆弄着桌案上的空杯,他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被洪水冲走的人找不到尸体很常见,而且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以现在的状况理智来说,年风勇还活着的希望恐怕不足三成。 “我是怕麾下难受。”杜泠眼圈微红。年风勇会带人赶到洛阳城,是因为接到年深的信函,如果他真的死了,年深恐怕因为这封信愧疚一辈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