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不是他们不想打就能解决的。 这几年里,他们在修养生息,镇东军同样也在恢复之中,有了些许出兵的底气。眼见着他们日益做大,吕青绝不会袖手旁观,现在平洲蓟州等地的异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就让他们来呗。”顾念撇了撇嘴,他们当初选中渝关,不就是因为这里易守难攻,占尽地利么?以他们渝关现在的兵器装备,镇东军绝对攻不下来。 当初镇东军被契丹连破十一座城池,至少赔进去十几万的兵卒,损失极为惨重,这几年虽然能会恢复些,但实力肯定照当初出兵拿下长安的时候还是打了不少折扣的。 “既然一定要打,不如以攻为守。” 年深放下杯子,提笔在桌案上勾勒出一张大梁的地形草图,顺着平州、蓟州、幽州、定州、恒州的位置画出一条出兵路线图,然后又圈出了旁边的水道,“把战场放在这里,才会尽可能的减轻对渝关和北地的影响。” 看到年深标出的水道,顾念才恍然领悟年深的意思。 渝关城和北地现在物资不足的部分,大致有五成靠秋浓渡的货船从南方购买补给,三成依赖凉州那边补给,这八成加起来走的都是水道,剩下的两成,则是靠着那些零散行商的商贩们带过来。 这些物资从渝关经转,再分散到他们身后现今的二十几个城池。 这次既然多个州县调动兵力,镇东军肯定想将他们彻底铲除,永绝后患,显然不会小打小闹善罢甘休,大概率会出现围困他们的情形。 如果真的按照他刚才的说法,死守渝关,那么这条物资补给线基本就全部瘫痪了。到时候别说发展经济什么的,渝关以及其它城池去年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生活,立刻都会大受影响。 要解决这个问题,一就是重新启用陆路运货线,从草原绕行过来,二是开辟更远的海道航线。 秋浓渡的货船航线,基本是沿着内陆的运河航线走的,最初也只走到蓟州,只有最后到渝关的这一小段,是后来经河道入海,额外拓展增加出来的。 海上风浪大,天气变化无常,比在内陆的运河的行船难度大大增加,单是这一小段临近海岸线的路线,就让秋浓渡的货船吃了不少苦头。 如果全程走海道,速度无法保证不说,危险性也肯定会大大增加。 至于那些零散商贩的部分,恐怕更是会直接‘消失’。 而按照年深的计划,主动出击,先发制人,战场的位置就会被‘带’到定州和恒州附近,届时两军僵持的位置距离运河水道尚有距离,除非镇东军封锁河道,否则定然会将这场战事对北地的影响降低到最小的范围。 死守渝关只是当初他们兵力不足的最保守做法,以他们现在的兵力和状况,完全可以打得更犀利些。 就是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异动。 “到时候方曜日听到咱们跟镇东军开战的消息,会不会不安生?”顾念皱了皱眉,想到另一件事。 契丹人那边他倒是不太担心,从上次方曜月倒台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趁火打劫出手抢几个临近的城池来看,契丹那边应该是被上次兵败伤得太重,现在的战力远远还没有恢复,所以主和派占了上风。 年深显然早就想到了这点,用笔又圈出了跟方耀日靠得最近的利州和青古,“以他的性格,会出兵的概率不大,不过,以防万一,那边还是要请你阿兄帮个忙看着那边。” 方耀日这人其实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力一般,所以也没什么太大的野心,只想着偏安一隅。 他的性格在方家三兄弟里也是最为保守和平和的,平和到了甚至有些窝囊和懦弱的地步。否则他身为嫡子长兄,又是第一个进军营掌权的,占尽时间和身份上的优势,怎么会还是压不住两个弟弟,最后闹到镇北军‘三分天下’,四分五裂的地步? 渝关这边在一年之内,接连掀翻了方曜月和方曜星两人的大本营,战斗力彪悍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所以站在方耀日的角度,即使知道前面开战的消息,也未必敢动手。 当然,也不排除他会被人煽动或者出于某些特殊目的情况下突然出击,所以稳妥起见,年深才想着让顾言帮忙看顾一下那边。 毕竟他们跟镇东军开战,安番军明面上却没有跟镇东军撕破脸,也不方便去前线帮忙,正好可以留在后方,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嗯,我阿兄在的话,倒是不用担心。”顾念点了点头,顾言既然连年深都能拖住许久,防个方耀日自然不在话下,“其实认真想想,从平州到恒州这一线,到时候打下来是咱们赚的,打下来守不住,再退回来,咱们也不亏。” “咱们一定不会亏,”年深又提笔从凉州往东边画了一条线,“因为咱们这次是东西并进,声东击西。” “你阿叔那边也要出兵?”顾念的眼睛霎时瞪大了一圈,几秒之后也明白了。 年深当初忍辱负重来到平州的目的之一,就是为凉州争取修养生息的时间,现在那边经过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