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样,两人边吃边聊,顾念钜细靡遗地给年深答疑解惑,逐行解释每段数字的含义。 年深则像块海绵似的,迅速接收着来自千多年后的各种纷杂信息,匪夷所思,却又令他耳目一新。 桌上的餐食吃了大半之后,玉佩上也终于只剩下最后那行数字了。 “最后这个呢?”年深给自己和顾念都续了杯饮子。 “这是我家别墅的电子锁密码。是爸爸,妈妈还有我自己的生日组成的。” 顾念端着杯子,一时有些晃神,设密码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商量了半天,最后才决定取每个人生日所在的日子,共同组成这串密码。 他当时也是怕自己来这里久了,会逐渐遗忘以前的事情,才决定把这些承载着以前记忆的数字都刻在玉佩上,即使以后再也用不到了,他也不想忘掉。 毕竟,那些快乐的,幸福的,天真的,无聊的,平凡的,琐碎的一切,都是他珍贵的过往,是他人生里不可或缺的二十年。 年深伸臂将他搂到自己怀里,亲了亲他的发顶,“想他们吗?” “想,当然想。”被年深身上干净的竹木调气息包裹着,顾念终于回过神,抬眼看向年深,“你会想你父亲和阿娘吗?” “嗯,尤其是刚进兵营的那年。想父亲,也想远在长安的阿娘。那时候,我经常半夜偷偷跑到兵营的后山大哭一场。” 我以为自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哭,有一次突然发现身后有动静。我还以为碰到了野兽……” 说到这里,年深停了下来,望向望楼的门口,外面的天空早就漆黑一片,仿佛他当年思亲的心绪,无边无际。 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顾念忍不住用胳膊撞了撞年深的侧腰,“结果呢?” “结果是我阿叔。”年深眼底浮起丝窘迫,“我后来才知道,每次我一往后山跑,就会有人跑去通知我阿叔,半个兵营的人都知道我那会儿晚上去后山偷哭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太社死了!你居然还有这么丢脸的时候!”顾念脸上阴霾尽散,笑得直拍大腿,“我以为你从出生起就全是充满高光的时刻呢。” “怎么可能,”年深瞥了眼怀里被逗得前仰后合的某人,“我小时候丢脸的事情还多着呢。” “比如呢比如呢?”顾念露出兴致勃勃地表情。 “我三岁就开始练武,五六岁的时候不懂得控制力气,常常砍坏木桩,我怕师父生气,就用私房钱买了许多木桩,每次弄坏,就连忙让府里的兵丁把坏的换掉。大半年之后的某一天,我才反应过来,新木桩上毫无痕迹,一眼就能看出问题,师父肯定早就知道我换木桩的事情了。” “你力气也太大了吧?”顾念听得瞠目结舌,五六岁而已,就能砍断木桩,你是天生神力吧! “我幼时喜武不喜文,轮到读书写字的时候,常常迟到,文师父就罚我抄写文章。我嫌麻烦,便教身边的兵丁帮忙一起抄写。因为字迹不同,很快就被发现了,师父便去父亲那里告状。” “你小时候也这么皮啊?”顾念忍俊不禁,“你父亲打你了?” 年深摇了摇头,“他罚我去祠堂跪了一天一夜反省,又罚我将那篇文章抄了一百遍。” “没打你就是万幸。” “他怕他下手太重,我受不住。” 顾念:………… 也是,你五六岁就能砍坏木桩,你爸估计更厉害。 “我七岁的时候为了练习箭术,把后院厨房养的鸡、兔、羊全都放出来了,它们在府里到处乱跑,吃了我阿婆养的牡丹,咬坏了我阿娘绣的衣服,兵丁们捉了两个时辰才把所有的家畜都抓回去。后来我又去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小时候也这么不靠谱。”顾念笑到捧腹。 “以后我会尽量靠谱的,”年深见顾念笑得肆意,眼底也浮起淡淡地笑意,“为了让你过得开心。” “我现在过得很开心。”因为有你在。顾念探头在年深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以后你想他们的时候,想故乡的时候,都可以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