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的方式在年深的肩膀和胸腹周围各绕了两圈,牢牢系紧。 这是在干啥?叶九思歪着脑袋,完全无法理解顾念绕着年深折腾了一圈,就为绑几张丑不拉几的破纸。 “你试试看影响动作么?”顾念拍了拍那摞被固定在年深胸口的纸,护住这个最致命的位置,最起码能少一半风险。 年深试着挥了两下手臂,轻便得很,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没问题。” “这是纸甲,关键时候应该能帮你挡一挡。” 纸也能做甲?年深愕然,心思微动,正要细问,外面有小道士跑到静室门口,提醒叶九思准备出门,半盏茶后斋醮就要开始了。 时间所剩无几,年深只得放下纸甲的问题,推开门暂时先赶去了吕青那边。 倒是叶九思好奇地拉住顾念,“你刚才说什么,纸甲?纸可以做甲?” “当然可以,纸甲不但坚固轻便,而且造价低廉,箭矢之类的东西完全无法穿透。”顾念解释道,“你想想,刚开始的时候我拿烛台用力去扎,才扎穿了几张?” 历史上的唐代也确实有纸甲,还是一位节度使发明的。到了宋明两代,甚至成为标准甲式之一。 所以顾念刚才灵机一动,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叶九思扬起下巴,回忆了下当时的情形,确实,后来换成年深,也是分了许多摞才扎穿的。 “那你让我把那些纸浸油又是为什么?”叶九思展开油花花的手指,旁边被‘剥’了衣服的那个小厮赶紧拽了布帕浸水,凑过来帮他擦拭手指。 “浸油可以增强韧性,让纸更坚固。涂蜡油也是同样的道理。” 顾念也同样张开满是灯油的手,猫爪似的朝叶九思隔空‘抓’了两下。他就没有叶九思那种伸手服侍的待遇了,只能自己洗手。 小世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还要再细问,门口的护卫敲了敲门,提醒他林国公已经出来了。 叶九思急忙带着顾念出去,正赶上林国公走过他门口。 林国公今日穿了件紫色大团花的常服,头戴卷纹白玉冠,清贵低调。他身形偏瘦,鹤骨松姿,满头长发和胡须俱都已经变成了银白色,山风鼓荡起他的胡须和袍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看到叶九思,林国公露出个慈爱的笑容,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便施施然朝外走去。 叶九思赶紧带着顾念跟了上去。 幸亏老头走路不快,顾念咬着牙也能勉强跟得上。他的步幅落在叶九思后面,却也正符合他现在“小厮”的身份。 各个静室内陆续有人走出,叶九思趁着转弯下台阶的机会朝顾念使了个眼色,顾念上前两步‘扶住’他,叶九思示意他注意右前方对面廊下那人,在他手上写了个‘卯’字。 顾念这才明白他叫自己过来是为了指认徐卯。 “还有,”叶九思板着白玉似的小脸,一本正经地道,“待会儿你记得跟在我后边,三郎说,今天让我照看着你的安全。” 顾念:……………… 我现在就是个小厮,想站你前边也不行啊! 走下台阶,他便重新退回叶九思身后,悄悄打量起对面。 徐卯白面短须,气质儒雅,虽然唇边的法令纹随着年岁增长痕迹明显,却也算得上是个文质彬彬的帅大叔,风采依旧,此人年轻时毫无疑问是个美男子。 他面色平和,眸色温亮,看不出半点紧张或害怕的神色。顾念一瞬间甚至有些怀疑,到底是徐卯的心理素质太强大,还是他们猜错了,其实对方已经放弃了行动? 众人在距离祭坛最近的观礼席位站定,年深也跟在一个紫袍男人后面,越过众人走到最前排。 不用猜也知道,那人就是吕青。 顾念没见过吕青,好奇地打量了两眼这个在书里只当了四年皇帝的人。 吕青生得豹头环眼,颌下一把钢针似的黑色短须,颇有些武将的彪悍之气。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直接被契丹人吓得弃长安而逃。 想到他那完全没有担当的行为,顾念忍不住鄙弃地撇了撇唇角。 吕青身后,年深的旁边,站着一个腰挎长刀袍服上绣着对豸的红脸武将,没到传说中那种面若重枣的程度,只是脸颊两侧的区域仿佛刚被刀背刮过似的,泛着层血红色。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