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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云铠对着他和顾念摇了摇头,徐四郎身后的几人,耳边和面颊都没有伤口。果然没那么幸运,顾念失望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在青年之后,陆续开始有人辞酒,两三盏茶的时间里,顾念欣赏到了诸多节目,甚至还有正宗的胡旋舞。他不禁摇了摇头,所谓的‘惩罚’,根本就是一个约定俗成的秀才艺露脸环节。

    最后,就连陆溪都离席去弹奏了一曲。

    不得不说,在所有人的献艺中,陆溪的琴技简直独领风骚,冠绝天下。

    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曲声迤逦而起,时而如松间明月,清远空灵,时而如流泉击石,潺潺淙淙,时而如百花沐风,摇曳缥缈,时而阵前金鼓,震天动地。

    明明跟现场乐师用的是同一架琴,七根琴弦用在他手底,却格外的儒雅风流,动人心魄。

    一曲既罢,余音绕梁,众人还未回神,陆溪已然起身,举手投足温文尔雅,一派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风度。

    等他走到半途,水榭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叶九思开心地敬了陆溪一杯。

    此时侍女们又开始了第二轮上菜,这次以肉食为主,红羊枝杖选用嫩羊羔烤制而成,外酥里嫩,入口油脂含香;芙蓉遍地锦以鳖为主要原料,辅以各色鱼肉虾蚌、鲜香柔嫩;晴雪蛙是颜色雪白裹着豆面的田蛙、清凉碎是色泽金黄的狸肉冻、金齑玉脍是鲈鱼脍配橘子酱、九江醉月是银鱼羹,玉皇王母饭基本就是肉排鸡蛋盖浇饭。

    何以解累?唯有美食。最令顾念开心的,里面半数以上都没放他不喜欢的那几样东西,一一品尝过去,筷子根本放不下来。

    就在他以为差不多了的时候,侍女们又端上来两样菜,左边那样叫做红虬脯,红色的肉脯足有一米来高,立在盘上就像回旋盘转的虬龙,肆意伸展着身体,造型极为奇特。

    另一道菜就更厉害了,居然是用鱼脍蔬果等各色食物在巨盘上拼出的盛世长安赏灯图,宫阙城池高耸,屋宇庙观林立,人潮如织,各色店幌花灯遍地招摇,形象生动逼真,跃然盘上。

    顾念遗憾地摇头,这道菜可太适合拍照了,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手机。

    年深运气特别好,一直到筹筒里剩下两根令筹,都未被圈中过。

    红罗将筹筒递到陆溪面前,陆溪轻摇折扇,在众人的注视下随意抽出一根。

    红罗用纤纤玉指捻起那根令筹,悬念十足地扫视了一遍全场,才轻启朱唇,“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恭默处七分。”

    说话最少的?席上众人东张西望,最后十之八九都把目光落在了年深身上。

    就叶九思都连连附和,“对,对,肯定是三郎。”

    那个叫阿左的胡姬立刻过来要给年深倒酒,年深抬手阻止了她,明显没有喝的打算。

    “年少卿可是也要献艺?”红罗晃了晃手上的金筹,笑意盈盈,“可是前面几位郎君已经将所有的献艺内容都用过了,按照规矩,献艺是不能重复的,所以少卿只能喝了这杯了。”

    “年某自然不会重复。”年深站起身,从叶九思的护卫那里借了把横刀,随手挽了个刀花试了试手感。

    红罗有些惊讶,“年少卿要舞刀?”

    “不,”叶九思打断了她的话,又想起什么似的,吩咐门口的管事,“快,让人送一尾鲫鱼上来。”

    送鱼?不少人都因为叶九思的话怔了怔,唯有陆溪反应快,“三郎难道是要砍脍?”

    红罗愈发讶异,“年少卿会砍脍?”

    叶九思抚掌大笑,“今天大家可有眼福了,能欣赏到三郎砍脍的绝技。”

    真的是绝技吗?席上众人表情各异。

    表演砍脍是前朝就流传下来的雅事,到本朝更是发展为十数种刀法,变成专门的职业,也曾是宴席上名流贵族极度热衷展示的高难度雅技。

    砍脍,要求献艺者既要刀法出色,眼疾手快,又要姿态优雅,收放自如,一曲既罢,最终切出的鱼脍,更要展示出剖纤析微、薄如蝉翼的效果。高超的技艺与华丽的视觉冲击结合,具有顶级的观赏效果。

    五年前新科状元陆昊在圣人面前当众表演对翻蛱蝶的砍脍刀法,出神入化,名噪一时。自那以后,无论宴席上谁要表演切脍,都会被拿来与陆昊当时的刀法比较一番,而后被叹而不如,久而久之,再也没人敢碰这项雅技。毕竟切得不好,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砍脍,那不就是表演切生鱼片吗?顾念也好奇地伸长了脖颈。

    与此同时,一尾新鲜的鲫鱼就被送到水榭,一并送来的还有个金质托盘,准备用来盛放鱼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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