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顾念答得义正言辞。他比年深本人都清楚,他是清白的! “墙头草。”萧云铠冷哼了声,这小子还真会见风转舵。 这层的布局跟下面几层大同小异,如果拿掉屏风,掀起所有的纱幔锦帘,一眼就能看到底。两侧的楼梯口一上一下,通往楼上的楼梯口跟楼下几层一样,都有道挂着锁的花门。 正中间烛台高擎,摆着张乌木桌案,还有两张对面而设的椅子,搭着织绣华丽的椅披。 嵌螺钿的棋盘掀翻在桌下的红底团花毯上,红玛瑙和青玉的棋子也大半散落在上面,显然这里就是上元节当晚赵杰和年深的‘比赛区’。 东边正中的那扇窗户下有大滩的黑褐色痕迹,应该是赵杰身亡之处。 顾念没有急着过去,脱下兔裘塞在楼梯扶手,默默将整个现场的状况记了下来,同时暗自叮嘱自己,下次再到命案现场,一定要记得带纸笔,画个现场图做记录。 他虽然油画功底不行,素描还是能凑合看看的。在这种没有拍照录影设备的年代,也只能用纯人工的办法了。 记住之后,顾念先去了‘比赛区’,桌案上只剩下歪斜的棋子盒以及几颗零散的棋子,原本漆得光亮的案面均匀的覆了层薄灰。 他又蹲下身,逐一观察起地毯、桌腿,以及翻落在地上棋盘和棋子。时不时的还会打量桌面,手里比划着棋盘被推动跌落的轨迹。 萧云铠不明白,窗户边那么大一滩血迹,明显是杀人现场,这软脚虾为什么绕着桌案看个没完? 他也学着顾念的样子蹲到桌案另一边,垂头看了一圈,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喂……”他抬起头,正要吐槽浪费时间,对面的人却突然鼓起脸颊朝桌面吹了口气。 “呸!呸!呸!”吃了半嘴灰的萧云铠立刻跳了起来,‘啪’的一拍桌子,“臭小子,你找打是不是” 顾念对他的怒骂置若罔闻,神色专注地又对着同样的位置哈了口气,一个掌印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浮现在桌面上。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就是凶手的手印。”顾念抬眼看向萧云铠,黑色的眸子闪闪发亮。 萧云铠伸向他衣襟的手登时僵住了。 作者有话说: 备注:1、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刘禹锡《赏牡丹》 第14章 那是一个几乎完整的右手掌印,虽然指纹模糊,没办法观察乳突线纹的细节特征,但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出有道斜贯小鱼际区到掌面上横线的疤痕。 半息过后,桌面上恢复如初。 “怎么回事?”萧云铠满脸震惊。 “按照棋盘和棋子散落的方位,应该是从大约这个位置推下去的。”顾念把手虚放在手印上方的位置,模拟了一下拍桌掀翻棋盘的动作。 会这么做的自然不会是赢了棋的赵杰,而应该是在供词里被描述成‘恼羞成怒’的凶手。 萧云铠摇了摇头,他问的不是关于凶手的推测,而是手印的出现,“你为什么能吹出个手印?” 吹出手印?顾念对这种妖怪般的描述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就是简单的物理常识,“人的手上覆盖着乳突纹、屈肌褶纹之类的花纹,上面又附着皮肤分泌的汗液和皮脂腺,接触过后,越是光滑的表面,越容易留下这种花纹的痕迹。举例来说,玻……”顾念顿了顿,突然想起这个时代似乎还没有玻璃窗什么的。 “举栗?”为什么要举着栗果说?顾念一个接一个的古怪用词让萧云铠越来越迷糊。 “呃,就是找出个代表,”见萧云铠对代表也一脸疑惑,顾念只得再次换了词,“找个最容易让人明白的说法或者东西。比如说到贪官恶吏,你最容易想到谁?” “林安,还有你。”萧云铠脱口而出。 “咳,”顾念差点被呛到,我一个从六品下的小吏,何德何能与前宰相并肩,“林安就是这个‘举例’。” 萧云铠恍然大悟。 为了把话题拉回正途,顾念示意萧云铠对桌面哈口气试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