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靳昶的视线顺着那阴黑之气看去,却发现完全寻不到这股气息的来向,它就像是凭空出现似的,找不到源头处,也找不到去向。 “严公子。”一道声音传来,严靳昶转头看去,就见封承昱站在不远处,面前的石块上,摆着一柄银白色的长剑。 封承昱早就与严靳昶商量过,决定先去寻找铸剑师造好鬼剑,再回来接走忘念,但却并没有马上离开。 他们分别了很久,难得再相见,无尽思念倾泻而出,总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事,磨磨蹭蹭,依依惜别,转眼就到了现在。 两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封承昱就算再舍不得,也得下定决心,启程前往那能铸造鬼剑的铸剑师所在之地。 现在看到那些盘踞在洞窟里的根藤陆续消失,严靳昶也走出了洞坑,封承昱便顺道来辞行。 严靳昶朝封承昱一拱手:“祝前辈此去一路安顺。” 封承昱还行一礼:“承你吉言,再会!” 直至封承昱的身影彻底从视线里消失,严靳昶才看向被放置在那石块上的忘念,“你不出来与他道别?” 忘念的身影自剑刃中浮现出来,坐在石块上,耷拉着一张脸,原本就青白的脸,看起来越发阴气森森。 “不悦”这两个字,似乎是刻在了忘念这张脸上。 严靳昶:“他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又何须愁眉苦脸。” 忘念:“那个世代铸造鬼剑的家族,在缙云城,距离此处很远,而且时隔多年,也不知道他们这一代是否还在铸剑,是否还能造出高阶鬼剑。” 忘念是诞生于高阶灵剑中的剑灵,若是鬼剑的等阶不够,是无法容纳忘念的灵体的。 封承昱现在又是阴鬼,不能见光,白日只能在阴暗之处和树荫底下移动,一来一回,也不知道要多久。 严靳昶也不可能在此处等着封承昱归来,所以封承昱已经给了忘念一个鬼印,这样一来,不管严靳昶和安韶去到何处,封承昱都能感应到,并来寻他们。 忘念和封承昱才见面,没能相处多久,就又要分别,还不知这一别又是多久,忘念心里自然难受。 严靳昶:“说起来,他自己不就是铸剑师么?生时也造出了不少灵剑了,之前在锋啸城时,我们也是在铸剑铺子里见到他,他当时也在打造剑器,为何他不能自己造鬼剑,鬼剑与灵剑之间,貌似只有造材不同而已。” 忘念:“确实如此,他也能造鬼剑,只不过身为阴鬼的他,造出的鬼剑,只能供鬼修使用,鬼剑当中的剑灵,也是在鬼气的长期熏染之下,或者因其他机缘巧合,诞生于剑中,而我是灵剑剑灵,若要将我转入鬼剑当中,并非直接挪移,就能成功的,还需要在鬼剑当中加入一些特殊的稀有材料,那些材料,身为阴鬼的他,是触碰不得的。” 严靳昶了然。 简单说,封承昱自己也可以造鬼剑,但是造不出能让鬼修和灵剑剑灵都能使用的鬼剑。 忘念又叹了一口气。 严靳昶:“既然舍不得,那就去追。” 忘念:“……若是到了半路,我存于剑体当中的灵力耗尽了,就没法离开剑体了,届时便如同一柄废铁,毫无用处,他又碰不得灵剑,哪怕多靠近一点,都会伤及他的魂体。” 忘念苦笑一声:“可笑吧,我明明,是他亲手所造,流了汗水,耗费心血,千锤百炼,才得以现世,可到头来,他却连多靠近一步,都要忍受痛苦。” 明明有契约为线,将彼此紧紧缠绕,却能被生与死的边界化作的刀刃,彻底斩断。 严靳昶:“灵鬼殊途,若想同归,难免需要费心费力,若是契约因生死而断,那就再结下能跨越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