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贵谁都没脸为她抻头,更何况石桥村的乡亲了。最后陈爱党等?干部站出来调解,草草和了点儿稀泥了账。 经此一事,姜冬月彻底和婆家人断绝关系,除了给马秀兰送葬再?无来往,直到石桥村开始拆迁…… 姜冬月咬咬牙,将脑子里翻涌的陈年?旧事抛开,搬个小凳子坐马秀兰对面,让她帮忙剥蒜。“不怕慢,就怕站,有什么活儿先慢慢干着,手脚得勤快。” 马秀兰拉长一张黑脸,姜冬月权当没看见,挑了个大颗的蒜头塞她手里,“剥这个吧。等?全部剥完,我就泡两瓶腊八蒜,老黑可?喜欢吃了。” “对了,前?几天刚见小霞过来,她什么时候生呀?能吃腊八蒜的话给她送点儿。” 马秀兰含糊道:“嗨呀,我哪知道这些?左不过六七月吧。” “那挺好,跟笑笑差不多。”姜冬月顺势把?话题转到唐霞身?上,昧着良心夸了几句孝顺伶俐,又问她在婆家怎么样,要不要提前?准备婴儿襁褓。 马秀兰万万想不到姜冬月已经起了疑心,没多会儿便眉开眼笑地?吹捧起自家闺女?:“甭看我待见儿子孙子,这些晚辈里头数小霞最孝顺!出嫁了还惦记娘家,经常回来看看。我跟你?说呀,小霞上次来……” 她越说越得意,加上姜冬月捧哏配合,不知不觉就将那套“锦囊妙计”吐露出来,“小霞说得对,挣钱最实在不过,旁的啥也靠不住。你?既然会裁缝手艺挣钱,就多干活,孩子我给你?看着,打?小就跟哥哥们亲近,长大也能互相帮衬,多好哇!” 姜冬月垂着眼掰开蒜头,假装没听出来,只推说石桥村太小,根本没几个人上门裁衣裳。 “嗨呀,你?脑子就是不如小霞灵活,” 马秀兰越说越兴奋,“这做买卖得‘养’,平常多去?平村镇跟东牛庄,赶个集摆个摊,比在家里闲着强多了。” 姜冬月心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闲着了,但她不愿同马秀兰掰扯,恰巧听见唐笑安哼唧两声醒了,立刻将蒜瓣扔进框里,跑到堂屋抱儿子。 等?唐笑安彻底清醒,换了尿布吃了奶,姜冬月便给他穿好小鞋子,到院里喊住唐耀阳:“别?拔草了,过来舀点水洗手,大娘带你?出去?买糖吃。” 唐耀阳正在爱吃糖的年?龄,闻言立刻扔掉小树枝,跑到姜冬月身?边乖乖洗手。 “馋死?鬼投胎。”马秀兰撇着嘴呵斥唐耀阳,转过脸又数落姜冬月,“小孩子不能吃那么多糖,牙都叫虫子吃坏了。” 姜冬月说道:“今天吃的是好糖,尖尖糖。吃完回来洗衣裳和尿布,不耽误事儿。” 所谓尖尖糖,是八、九十年?代在乡下非常流行的驱虫药,外形酷似裱花袋里挤出来的奶油尖儿,味道微甜。谁家孩子无故肚子疼,就会上药铺买几颗。 后来生活水平高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说法被“饭前?便后勤洗手”取代,很少有孩子生蛔虫,这种尖尖糖也就不知何时悄悄消失了。 唐耀阳双手撑开眼睛,对马秀兰做鬼脸:“奶奶,我就要吃糖!” 不争气的东西……马秀兰肚里暗骂,起身?要抱唐笑安,“走,找郑忍冬去?,我也贴两副膏药,这几天累得腰疼。” “那还是我抱孩子吧。”姜冬月侧身?躲开,拿起锁子往外走,“难怪你?这两天总往我家跑,原来是累得不行过来歇歇。回头碰见小娥和小贵子了,我可?得说说他俩,不能拿老太太当壮劳力用啊。” “……” 马秀兰顿了顿,气哼哼地?道:“说那些没味儿的干啥?人活一天就得干一天的活,小霞挺着个大肚子还在婆家刷锅洗碗呢。” 姜冬月毫不客气地?道:“她是该多干,妈你?以前?总说怀孕多干活好生,小霞肯定也随你?。等?会回去?你?洗尿布,我洗衣裳做饭,咱俩也多干活儿。” 马秀兰:“……” 她加快脚步,走到药铺了买五毛钱尖尖糖和两张膏药,立刻拉起唐耀阳回家,好像身?后有狗追似的。 “哎呀~”姜冬月揉揉儿子的小脑袋,“瞧你?臭的,把?奶奶都熏跑了。” 唐笑安嘴里擒着一颗浅绿色的糖,冲妈妈露出个甜甜的微笑。^_^ …… 随后几天,姜冬月照常在家忙碌,并拆了个旧被单给唐笑安裁成几十块尿布,保证马秀兰随时上门都能洗到新鲜的。 等?到清明前?两天,她到小卖铺买了五斤便宜处理的大棒骨,回家焯水后将肉剃干净炖煮,骨头拿出来晾到天地?台上。 晚上,唐墨呼噜噜喝掉三碗肉汤面,才注意到那几根白生生的棒骨,好奇道:“冬月,你?整那些干啥?炖汤?” “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