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颜色都没?染匀称,经纬线也没?有蓝色的密实。” “哈哈哈,大姐火眼金睛啊,这不是刚进货嘛,早上还没?来得及分。待会儿你挑好哪个我都给你便宜打九折!” “你再瞧瞧宝石蓝那匹,最时兴的好布料!耐磨耐脏还不掉色,买了免费送按扣。” 姜冬月对着窗户看看又放下:“你们也太会取名儿了,这不就是湖蓝色染浅了吗?浆洗得还行,泡水铁定褪色。” “哈哈哈哈……姐你在布厂干过吧,咋啥都知道?我就不说虚的了,你今儿看中?哪个都打折!咱交个朋友!” 姜冬月笑眯眯的:“太好了,我就喜欢交朋友。这样,刚那块青色的条绒布你多量半尺,我再多买两?块斜纹棉布,行不行?” “哎哟我的亲姐啊,你也太会砍价了,你看这个棉布的弹性……” “……” 眼瞅着姜冬月和俩卖布姑娘你来我往,什么 “单纱”、“股线”、“浆染”的,全?是自己?听不懂的词儿,唐墨呼吸声都不自觉放轻了。 等挑好了开始砍价,仨人一会儿“□□折”,一会儿“出厂价”,一会儿又来个“五赠一”,还拿出了巴掌大的计算器,滴滴滴地按个不停,唐墨两?条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迈了,紧闭着嘴巴回想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他咋不知道自家?媳妇这么能?侃啊…… 一个多小时后? 唐墨拎着四四方方的大包袱站在街口,里面是折叠整齐的条绒布、的确良和斜纹棉布,整个人都有点儿恍惚。 “姜冬月,你早上煮的不是棒子面,是迷魂汤吧?”唐墨咂咂嘴,满脸不可思议,“六十八块钱的东西叫你花五十三就买了?” 姜冬月瞥他一眼:“怎么可能??从南京到北京,买的没?有卖的精,我全?靠买的多才能?砍下价,还搭了两?块处理布呢。要都是好质量布,怎么都便宜不下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清楚底价,踩着线往下压,才能?说服俩售货员。但这个就没?必要告诉唐墨了,省得他吓破胆。 “嘿,真是小看你了。”唐墨看看姜冬月手里那四斤碎布头,“七毛一斤,全?是送的,算下来又赚两?块八,今天真是买着了。” 姜冬月晃晃手里的小包袱:“这些都是布厂不要的,她?们开店的去?批发权当添头,一捎带就上百斤,卖两?毛也有的赚。我今天花了那么多钱,当然要送几斤啦。” “瞧把你能?的。”唐墨又咂咂嘴,“人家?卖布的眼都直了,我看要不是你大着肚子,能?当场把你招安了。” 别的不说,姜冬月对什么样布料适合什么样衣裳,说得那叫个头头是道,特别中?听。他本来只?打算花十几块钱买布,最后?东挑西选地买了五十多,心里居然还觉得赚了。 就凭这份本事,姜冬月要真去?卖布,比店里那几个都强。 两?人回到街口,把东西放到三轮车上,用塑料袋盖好,唐墨就想往回走。 姜冬月问他:“你不买小兔了?” “不买了。”唐墨叹口气,“再买怕家?里揭不开锅啊。” 姜冬月笑着锤他一记:“布买回来放家?里,两?年也坏不了,到过年那会儿更贵,我这叫该省省该花花。两?只?小兔也不贵,怎么就揭不开锅了?养大了一只?就能?赚好几块呢。” 唐墨坚持不买:“地里棒子一天比一天黄,没?几天就得秋收,你身子又重,咱俩哪来的闲功夫给兔子割草啊?” “香惠嫂子她?娘家?不是养了兔子嘛,前两?天我上地里碰见赵成功,顺口问了几句。他说兔子太娇养了,吃的草带一点儿露水就能?拉肚子虚死,今年他都跑丈母娘家?吃三回兔头了。我看那东西不好养,等明年有空了再说吧。” 姜冬月想了想,说道:“行,都听你的。” 俩人原地商量了几句,觉得大老远跑这一趟,光买布有点不划算,又顺着商品街往县里的牛市羊市和花鸟虫鱼街走了走,最后?在家?具农用店里买了个三尺耙。 唐墨跃跃欲试地想砍价,到底添五毛多买了根锯条。 姜冬月没?好意思戳穿唐墨的得意,只?在折返经过街口时叫他去?买几个烧饼。 这是夫妻俩一直以来的习惯,如果出门没?带唐笑笑,回去?至少给闺女捎个零嘴儿,让她?也高?兴高?兴。 唐墨时间掐的挺准,一路蹬车回去?,到家?正好十一点半。 姜冬月看看表,赶紧去?南棚子里坐锅烧水,叫唐墨先把布包袱锁进柜子里,碎布头搁缝纫机边上。 “知道了。”唐墨应了声,收拾好布料凑过去?嘀咕,“冬月,你这手艺行不行啊?别到时候村里大喇叭一广播,乡亲们找你一裁,回头再砸了招牌。” 他自己?就是做木匠的,最知道学手艺的辛苦,那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好几年才能?出师,根本没?有速成的捷径。 姜冬月熥了馒头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