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涉足在了叩开天门领域,真正有着部分的形神跃出去的存在,才是真正最值得楚维阳看顾的。 只是,相较于这偌大海疆之中,全数沉浸在血战之中的芸芸诸修,在相继交错与厮杀在血煞雾霭之中的无算天骄妖孽。 在真正广博与繁浩面前,真正跃升出了那一步的存在,仍旧是凤毛麟角,几乎楚维阳一眼扫过去的顷刻间,便可以洞见此境的全数存在。 那是旧世海疆的边沿处,而今真正意义上,在修为境界上冠绝芸芸诸修的老禅师与天炎子死生一战所化成的道法熔炉。 罕有的纯粹与极致于道与法之间的攻伐,这两位新旧两道绝巅修士的惊世一战,已经持续了极其漫长的光阴岁月。 楚维阳能够理解这样的进程变化,毕竟,两人实则关隘处并非是以分生死为目的,而是以死生一战的磋磨,以道法相互碰撞为资粮,以证道叩关为宗旨。 那是真正意义上万丈红尘气与白骨九野之间的及至于丝缕微末万象之中的碰撞与磋磨,要在每一处纤毫之间决断出成败与胜负来。 这样的相互攻伐,不亚于一场真正驻足绝巅处的入定坐忘之闭关,甚至是闭死关,绝非短暂的年月所能够落幕的。 当然,而今看来时,老禅师与天炎子的死生攻伐,似是已经渐近于终局落幕之时。 毕竟,昔日楚维阳远走世外的时候,那道法熔炉尚还仅只是悬照在现世之中,仅仅只是依循着老禅师与天炎子的道法本源相互重叠而成的熔炉本身,而浑一聚合而成了真正无垠概念的磅礴法力,并且以无垠本质的沉重,贯穿了诸境诸相。 但是而今再看来时,那道法熔炉较之往昔时,已然膨胀了几乎近于两倍,楚维阳能够意识到,那是天炎子与老禅师在相互攻伐的过程之中,万象道法的相互磋磨之间,在鲸吞着四面八方的浊煞为资粮。 从聚合而成的无垠概念,而今在轮转生息之间,各自变演与抵至了己身的无垠。 而也正是伴随着这样的变化本身,整座道法熔炉,而今真正以近乎于双份的无垠法力的浑厚,以本质的沉重,将熔炉本体,生生从现世之中,压塌了层层诸境诸相,并且在不断的坠落着。 至于今日,在楚维阳看去时,其熔炉本身,已经渐近于灵虚玄妙一境,便是距离着真正的阴冥诸境诸相,也十分接近。 而一旦触及到阴冥,触及到真正死生边沿的概念,楚维阳有理由相信,彼时死生的天意参与到了那真正极致的战场中去的时候,将会真正成为定鼎终局的“波澜”所在。 而除却这一处之外,楚维阳能够明晰的注意到,九室玉平天界之前,那血色的神霞左近之处,是邢老道人在悬空趺坐,看起来像是掠阵,但是在楚维阳的真切感应之下,邢老道人的一身修为气息,早已经与早先时有着云泥之别。 真正的奋不顾身的跃出了那一步去了! 甚至,相较于老禅师和天炎子早先时那峥嵘的气焰,此刻的邢老道人,反而更教人感应不到气息的真切显照,仿佛内外周天彻底隔绝,而老道人遗世独立一般。 楚维阳大抵能够有所思量到邢老道人在走的是甚么样的路,邢老道人这是真正容纳了道场入体。 不同于楚维阳己身以三元丹田交织与共鸣三界道场。 而今的邢老道人,是真正将那一处酝酿着凶险绝地的五行雷磁风暴的道场,容纳在了己身的肉身道躯之中,并且生生炼化入了道法本源之中。 这是真正意义上在隔断了道场与界天之间的牵系之后,以己身的道法与道场的天象混同在一起,其人形神本质,便是道场道法本源。 也正因此,才能够达成真正意义上不分彼此的浑一,并且在内外隔绝之间,有着某种单薄但却完整的道法与自然浑一,形神与乾坤俱全的特征,遂也使得连楚维阳都未曾能够真切的洞见邢老道人的气息虚实。 当然,在这极短暂的观瞧之中,有着那么几个闪瞬间的恍惚里,当楚维阳仔细看去时,又觉得那悬照在远天之际的,并非是甚么苍老道人的身形轮廓,那悬照在浊世汪洋之上的,分明是一尊五色大鼎。 大鼎似是熔炼元磁五岳而成,浑金玉而成一体,鼎中煞浆沸腾,映照得灵光翻腾之间,似是一滴煞浆之中,便是一道无上法阵贯穿,如是混同一鼎,汇聚成至道阵海。 这顷刻间,楚维阳仔细感应着,那是真正极致的神境宝兵的气韵,甚至朦朦胧胧之间,沾染着些许细微的先天道器的意蕴。 可是不等道人感应得再清楚,倏忽间再回看去时,远空之际便已经浑无有了大鼎,仅只是邢老道人悬空趺坐。 如是观瞧之中,终是教楚维阳咂摸出了些许意蕴来,像是看出了些邢老道人所走的道途,那容纳道场入体,仿佛是莽荒时代真正古之地仙曾经涉足过的路,像是那过分有伤天和而被禁绝的地仙修持之法的变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