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些变化终有穷尽的时候,他所面对的还是浑然不会放过丝毫机会的楚维阳。 而且,无声息的斗法之中,每当庞师这里的演法有着重复的变化,楚维阳都会抓紧这种变化展露出来的机会,径直将玄雷贯穿。 仿佛是刻意的用这种方式惩罚那篆纹变化的重复一样。 每一道玄雷的劈落,都会带走庞师门徒与仆役的性命。 只是庞师那苍老的愤怒嘶吼声音,则注定要被淹没在雷霆的轰鸣之中了,伴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伴随着不可避免的一次次变化的重复与雷霆的劈落。 那原本小山丘也似的玉质云床,渐渐地再无人支撑,从玉床变成了玉船,而且是因为着那些遍布的皲裂而一点点沉默的玉船。 而在云床上,庞师狼狈的横躺在灰烬与尘埃之中,入目所见,烟尘里尽都是焦黑的尸骸。 许是兴致冲冲搬出山门来,想要来外海鸠占鹊巢,打算强行将散修中小儿辈的道场据为己有的时候,庞师不会想到,迎接自己的竟然是这样的终局。 他已经很久未曾能够在篆纹的变化之中展露出甚么新意来了。 于是,伴随着一道又一道玄雷的劈落,也再无一人能为他抗雷,护体灵光的不断黯灭之中,是连庞师的法力都在一点点枯竭的象征。 在这彼此僵持的最为朴素的战场之中,楚维阳用纯粹法力的磋磨,印证了自己的法力比庞师更为精纯,更为浑厚! 这是无可辩驳的,最为纯粹的高下之别! 砰——! 最后一下,雷霆与灵光相撞击,半悬空中,是琳琅篆纹交织成的风水堪舆大阵彻底溃灭了去,于此同时,宝光的哀鸣之中,那被祭起的卷轴在颤抖的嗡鸣声中一同黯灭了去。 漫天的雷霆在这一刻分野。 庞师那苍老的眼眸注视之中,是楚维阳显照出来磅礴之象,身形沐浴着雷霆与焰火,一手持着环首刀,缓步踏在那云床上,踏灭齑粉,像是代表着死亡,脚步声不断的接近着庞师。 可饶是在这一刻,庞师看向楚维阳的目光之中,仍旧有着些许的不屑与讥讽。 “汝——汝——不是地师一脉的天骄!” “很是粗劣的手段!只于地师之道而言,这些手段甚是粗劣的上不得台面!” “不过是旁的高卓道法义理贯穿于其中而已,强行支撑开来的地师之道功果,不过是虚浮的外象,是不切实际的声名!” “只论及地师之道手段,莫说是年轻时,便是如今的老夫,千个你,万个你,老夫镇压来都易如反掌!” “如今败落,不过是功高欺理罢了,不服!老夫不服!” 闻听得此言时,那连绵的轰隆雷霆之中,楚维阳只是嗤笑,那声音不疾不徐,只能教庞师一人听得个真切。 “不服?生死就在眼前!你不服有甚么用?” 话音落下时,庞师仍旧笑的讥讽。 “功高欺理,不服就是不服!” 只是这一回,楚维阳已经不想再与这老厌物分说些甚么了。 功高欺理?筑基修士逆伐上境,你也好意思说功高欺理! 真真不知所谓! 唰——! 回应给庞师的,是楚维阳手中环首刀的破空声音。 莹白如雪的一刀斩落,刀芒破空如龙吟一般的呜咽声音里,是庞师那不甘神情的头颅高高的扬起,是嫣红的血光在刀身那细密交叠的龙鳞纹路之中兜转流淌。 而在楚维阳的袖袍摇晃之中,这乌合之众里的最后一道幽光遂也落入了楚维阳的掌控与封禁之中。 最后再摘下这老厌物的乾坤囊。 于是下一瞬间,楚维阳的身形猛然间从中跃起。 满蕴着怒火的声音如炸雷一样轰响在半空之中。 “甚么?上明宫的孟道友?不可能!一面之词!老厌物!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该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