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时恍若玉脂凝浆一般的赤色宝药,在第三转炼化,将筑基境界妖兽血肉的气血菁华也尽数炼入其中的之后,原本赤红颜色,遂像是经历了繁复的转变之后,化作了纯粹晶莹通透的无色药脂丹浆。 错非是其上不时间有着灵光流转,那药脂丹浆化作一道通透云霞自山河簋中冲霄而起的时候,楚维阳都要几乎以为这是甚么无形无相的存在。 那通透的云霞倏忽间悬照在山河簋的上空,此时间,宝器与内里水火之力的气机,仍旧与它所交织共鸣着,隐约间似是将它冲霄而起的身形困顿在原地。 可是药脂丹浆上愈见灵韵饱满,似是欲遁空而去。 剧烈的嗡鸣颤抖之中,恍若是那药脂丹浆在气机的交织与共鸣化作的大网缠裹之中猪突狼奔,可此中愈发难见遁逃之机。 可许也正是因为药脂丹浆这种遁逃的冲击本身,也在反震着刚刚出炉的宝药本身,而这本也不是传统寻常意义上的一炉宝药,而是以秘法将三炉宝药的浑厚药力凝练于一炉中。 《三转合元丹灵法》的施展再如何有精妙可谈,这都抵不过如此莽撞的冲击本身。 只霎时间,便见得那灵光颤抖着,好似是药脂丹浆本身便溃散开来,与此同时,那通透的云霞之中,渐次似是要涌现出微茫的斑斓灵光来,只那一闪瞬间,便已有墨绿色与赤红色交替流转着,自云霞之中一闪而逝。 也正此时,略微带有着些许意料之外的手忙脚乱,楚维阳赶忙捏起第一道法印,直直打落在那道通透且满蕴丹意的云霞上面。 随着法印包裹的灵光坠落,霎时间,那自半悬空中嗡鸣与颤抖的通透云霞便忽地凝固在了那里。 没有了甚么嗡鸣与颤抖,也没有了甚么溃散与斑斓颜色。 它仿佛从鲜活的云霞本身走入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卷里面,就那样静静的悬在半空中,只余灵光静静地显照,不见有了丝毫变化。 而与此同时,随着这道法印的打落,楚维阳心中的诸般紧张情绪也尽数被《尸解炼形图》所镇压,心念空明间,楚维阳开始有条不紊的刷落法印灵光,不时间,那灵光自半悬空中交缠着,演化成一道道丹纹符咒,然后复又落下。 如是眼花缭乱的一番施为之后,当那云雾之上的圆融灵光兀自于其上流淌的时候,倏忽间随着灵光的兜转,而楚维阳再看去时,云雾烟霞渐次消弭了去,原地里,只有那晶莹通透的药脂丹浆虚悬着,然后在水火之力与宝器明光的牵引下,一点点缓慢的复又归入山河簋中温养去。 如是,宝药方得度过了最后一道坎坷,彻底圆融与稳定下来。 也正是在这一闪瞬,当楚维阳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心弦陡然松弛下来的闪瞬,忽地有一道念头自他磅礴的心神之中涌现出来。 当他凝练了《尸解炼形图》以至于性命双修圆融,当他的水火演灵咒蜕变以至于玄冥丹鼎义理圆融,当他的《四时剑》圆融以至于剑轮镇压气海生生不息。 甚至他体内的生机已经开始镇压那四肢百骸周身经络之中的浊煞淤积,他已经将提早备好的宝丹凝练成功,泥丸宫内暂且封存的三缕妖兽血煞之力之中蕴藏的木相灵光,甚至可以在关键时候拉扯着挽救下他的性命。 那么已经至于此刻了,已经至于这般境地之中了,为甚么不开始尝试着冲击筑基境界呢? 是啊,为甚么不呢? 难道要等待甚么玄虚的黄道吉日么?那么又能有哪一天能够比得过今日这样,能教楚维阳一处有所得而处处皆有所得呢? 这不正就是黄道吉日么! 忽地,楚维阳心中得出了某种朦胧模糊的预感——晋升筑基境界的时机便在今日! 而作为修士本身的楚维阳内心之中,面对这样的念头,又是何等情绪呢? 他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原地里,抬手一招,显化出磅礴之象的山河簋随即兜转着化作袖珍模样,被楚维阳托举在掌心之中,与此同时,楚维阳缓步走到了丹室的正中央,在这符阵的加持之下,整座古修洞府内水火之力交织的最为圆融和谐的地方。 楚维阳缓缓地就地趺坐。 与此同时,他猛地一抬手,霎时间,一道金玉宝塔自袖袍之中飞出,灵光自明黄与白玉之间不断流转的同时,金玉皆显现出反复至极的变化,等数息后再看去时,那金玉宝塔便已经变幻成了一面金玉交杂的浑圆符阵,正镶嵌在了丹室的穹顶上。 于是,原本便不断被牵引而来,并且被转化成的水火灵气,自丹室之中愈发浓郁厚重。 原地里,沉沉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楚维阳复入定观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