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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他不用再做选择,盖因为他早已经做出了选择!

    见得楚维阳的嘴角一点点的勾起。

    原地里,马管事的脸上再也没了笑容。

    他仿佛将这大半辈子受到的委屈都摆在了脸上,此刻咬着牙,只是恨恨的骂着。

    “贼老天,贼老天!颇不讲道理的贼老天!”

    “这可是六正剑意呐!”

    ……

    第四日,楚维阳罕有的没再勤恳修行。

    他和马管事蹲在大瓮前,饶有兴趣的听着其中的动静,感应着内里的变化。

    楚维阳感兴趣,是因为这样的变化对于他参悟《青竹丹经》极有帮助,可以与记忆之中流淌的学识相互印证,渐次通悟。

    而马管事的观瞧,大概仍旧有泰半的缘故,是对楚维阳那藏锋于鞘的清明剑意的羡慕与嫉妒。

    哪怕没了半边身子,马管事仍旧想着悟出些甚么来。

    整个第四日,瓮中的动静和前一日没甚么区别,甚至部分时段,动静更小了一些。

    而真正动静大起来,是在第四日的深夜。

    第一次,楚维阳和马管事发觉,蛇类的嘶鸣声也可以响的声音这样大,这样频繁。

    哪怕隔着整个大瓮,只能听到声音,楚维阳和马管事都能够真切的领会到嘶鸣声中那满蕴的杀意,那毫不讲道理的狰狞!

    紧接着,纷杂的声音就再也让人难辨别里面的变化了。

    有似乎是相互碰撞的声音,有似乎是凄厉的嘶吼声音,甚至有着蛇躯狠狠撞在大瓮内壁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让马管事眼皮不住的发抖。

    再是吃过见过的人,到底剑宗正统出身,哪见过这样酷烈的修行法门!

    而楚维阳,听着瓮中的声音,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过去的记忆在这一刻袭击了他的内心。

    仔细想象,这一口大瓮与镇魔窟也没有甚么区别,那密集的响声与曾经石窟之中的死寂也没有甚么区别。

    无非尽都是鬼蜮森森,无非尽都是挣扎着的炼狱。

    恍惚之中,楚维阳竟觉得,眼前瓮中发生的事情,不过是曾经自己镇魔窟中的复刻而已。

    “好孩子,加把劲儿!再加把劲儿!别被打败!要想办法,想尽一切办法,想尽一切办法地活下去!”

    轻声的呢喃中,那密集的响声愈演愈烈,然后在最巅峰后,一点点的消弭了下去。

    足足一整个深夜,当清晨的阳光再度照耀树海的时候。

    大瓮应声而裂。

    楚维阳惊喜的看着前方。

    “好孩子,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回应楚维阳的,是一道嘶鸣声。

    破碎的大瓮中,一条羊脂白玉一般的蛇,缓缓游动着,朝楚维阳爬去。

    玉蛇踯躅流光卷。连珠合沓帘波远。花动见鱼行。红裳弦欲倾。

    人来惊翡翠。小鸭惊还睡。两岸绿阴生。修廊时听莺。

    第24章 避走南乡风卷浪

    “闫道友,你这话是甚么意思?我是说,刚刚你说的话我听清楚了,可是我不明白这里边儿的意思……”

    天光大明,正午时分。

    摘风楼前,楚维阳将手虚虚的拢在胸前,半低着头,看着手腕上缠绕着的细绳似的白玉毒蛇,看着蛇头高高地扬起,楚维阳拿着另一只手的食指尖去逗那白玉毒蛇。

    等到玉蛇被逗得有些不耐烦了,吐着蛇信子嘶鸣起来,楚维阳这才笑着,从指尖凝聚一缕蕴含着煞炁的法力,然后凑近了,瞧着那玉蛇吐纳似的将煞炁法力炼化掉。

    自始至终,即便说着话,楚维阳却低着头,看也不看那脸色尴尬中透着些焦急的闫见明。

    许是背后的事情棘手过甚。

    这样尴尬的站了一会儿,也不过是十余息的功夫,闫见明的脸上就陡然浮现出些许的不耐来。

    “道友,我方才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么?让你暂时离开摘风楼几天,去更南方,地方甚至我可以继续提供,暂时躲避几天,这话,还不够明白么?”

    楚维阳平静地点了点头。

    “明白,很明白,但是我一句都不懂,为什么要离开?为甚么要躲避?躲避甚么?闫道友,没有这样的道理,这里是玉髓河南面的旷野,是魔修与散修遍地是的地方,我又是被剑宗弟子追杀的人,你不能因为咱们以前达成过一次交易,就一边让我做这个做那个,一边又甚么都不告诉我。”

    “这不成,冒着生死危机在这儿杵着的是我,不是你!”

    “不要提那些丹药和灵石,也不要提功法,那是上一次的交易,是为了把我推出来给你们那个谁当挡箭牌使的,而且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多么重要的事情,能够比得上你们家那个姓淳于的更重要?”

    “唔……让我想想,又来支使我,又说话这么含混,或许是上一场交易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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