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颗心呐,凉的就跟那地似。寒冬腊月的,若不是我家团团将我扯上炕,我就是没摔出个好歹也要被冻死了。姑娘有啥用,嫁出去了就是人家的。儿子到是在跟前,可你瞧瞧,要不是老婆子命大,死了他都赶不上热乎收尸。儿媳妇,”云老太顿了顿,到底没说什么伤感情的话,“到是娶对了。肚皮子也争气,头一胎就是大胖小子……” 巴婶用肩膀撞了撞云妈,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朝云老太的方向努了努嘴,“又来了。” 云妈斜了巴婶一眼,深吸一口气的朝云老太那边喊去,“妈,这么冷的天你咋还在外面坐着呢。” 见到佟有鱼,云老太便收了嘴,其他跟云老太呆在一处聊天的老太太们也都纷纷闭了嘴。 云妈上前了几步,就看见刚刚跟着云海提前回家的云团团又跑了过来。视线落在云团团手上的一件枣红色棉袄上时。饶是淡定如云妈也不由抽了下嘴角。 “奶,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快将衣服穿上。”云团团将带来的衣服给云老太披上。随即又对着那一圈的老太太挨个打招呼,“怪不得这么冷的天我奶还在外面呢。要是我,我也不回家。三奶奶,九婶子你们冷不冷,要不我寻些柴火给大家取取暖吧。” 云妈已经彻底无语了,瞄了一眼得意的婆婆,再瞧一眼借了场子表演个人秀的闺女,云妈再次回想起了当年的事。 她嫁到老云家,也真真是三年抱俩。三儿三女的战绩也能傲视全村。可也正是生的多了,照顾起来也困难。怀老六云海的时候,大闺女能帮着照顾两个兄弟,二闺女送到了娘家,三闺女交给婆婆带着。 她们祖孙住一屋,婆婆起夜摔了一跤,三闺女力气大顺手给拽到炕上了。她当时怀着老六,又不跟她们娘俩一屋,第二天...反正没病的儿媳妇都不会在第二天问自家婆婆你昨夜咋没摔死呢? 村里人都是顺情说好话,她这闺女又是个能说会道的,时间一长本就没多大点的事就被越说越严重,最后竟成了件要命的事。 别说云妈了,就是当事人云团团都快被她奶这番话弄得记忆有些错乱。 为啥她记得的是她奶从摔下去到被她拽上来都没用上五分钟呢—— 听到云团团说要捡些柴伙支篝火取暖,这群闲着没事的老太太便都摇头摆手说不用:“不用,不用,也是时候回家了。” “你奶正夸你呢,说你孝顺。” “我这是遗传。是我奶生的好,眼光好。”云团团听到这些老太太逗她,也乐得跟她们说笑,“您家我铁柱叔也是顶孝顺的人,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前儿我姥来看我妈还说咱们云家堡从根子上就好,当初做亲的时候光是听说云家堡的,她心里就同意了一半……”另一半则是聘礼给足了。 云老太披着云团团特意拿过来的棉袄,甭提多高兴了。暖不暖和到是其次,就是倍有面子。 不枉她在这里挨了半天冻,值了—— 第3章 目的达到了,云老太便一脸矜持的扶着云团团的手往家走。佟有鱼与巴婶跟在后面,时不时的来个眼神交流,气氛和谐又散慢。 到家后,云老太将身上的枣红烫绒棉袄脱给云团团便去了立在院子角落处的旱厕。云团团接过棉袄,反手又将棉袄递给了佟有鱼。 佟有鱼先是小心的查看了一回棉袄,又抖了抖,这才一边仔细叠好,一边又没好气的瞪了云团团一眼。 “我看你姥是白疼你了。” “你不说我姥上哪知道去?”云团团顶着一张肉嘟嘟的粉嫩小脸对佟有鱼俏皮一笑,“谁叫你一碗水端不平了。” 听到老闺女这倒打一耙的话,佟有鱼就手痒痒。 婆婆是夏末的生日,娘家妈是腊月里的。因今年都是整六十,所以她攒了好久的布票又托人换了些布票这才凑齐做两件棉袄的料子。 只是一件做了单衣,一件做了棉袄。 她是存了私心,可为了显示公平,她不是还给婆婆多做了一条裤子?怎么到了这娘俩嘴里,她就成了那个偏心眼的了。 “旁人都知道我奶也有一件烫绒的棉袄,回头我姥穿着这袄过来,也不会乱嚼舌根,不是?”云团团上前挽住佟有鱼的胳膊,笑容灿烂的夸她,“这袄不光腊月能穿,来年正月,二月也能穿。过年的时候咱们去给我姥拜年,我姥肯定穿这袄见客。回头村里办喜事,谁还能不知道妈是顶顶孝顺的闺女?哎呦妈,你这礼送的太有水平了,是不是有啥诀窍?您教教我呗!” 现在物资不发达,乡下人几年都未必能做一身新衣裳。村里人的婚事一般都在冬天,佟家姥姥出门参加婚礼怕是也少不了穿这件棉袄去吃席。 云家的房子有些小,住这么一大家子人也真真是挤得不行。原本前两年云吉云利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