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那通身刻骨的怨毒,形貌壮烈而凄美。 连璋抱着啼哭不止的连璧,只回身侧眸沉默看她,心中五味陈杂。 连凤举失血过多,大椎穴又淤堵,头晕脑胀间,闻言气急又有口难言,紧攒着太子的手,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翻骤然仰倒过去。 “父亲!”太子骇然惊呼。 “陛下!”都?检点见状却是急中生智,抬手一亮木符厉声道,“抓住她们,将嘴堵了!投往宫中狱所,等?候发落!” 一声令下,禁军便“哗啦”一声持枪又要攻来。 霍长歌手中琵琶已失,一把拉回翩跹轻舞的赫氏,赤手空拳半掩在她身前,电光火石间已在脑中过了一遍自此处往狱所去的行进路线,定出数个可供逃脱的地点。 谢昭宁肩伤存毒,山戎即刻攻城,若她仍受困于?此地或狱所,不说身份恐要暴露,亦要耽误大事,好在那狱所位置苏梅初入宫时便已踩点探过,她不若装作不敌被俘,途中再趁机脱逃去往宫外,等?待与?谢昭宁汇合。 眼?下连凤举不死亦不活,连珣又已身死,她与?赫氏当可止约于?此,各行其是、各安天命,赫氏若仍欲殊死一搏颠覆南晋皇权、手刃连氏其余皇嗣,霍长歌便再无偏帮之?理,遂霍长歌与?赫氏四目相交一瞬,二人皆心照不宣一哂,自知穷途末路之?下,也该分道扬镳了。 “连凤举当真要死了?”那赫氏倏得倾身附耳霍长歌,在禁军不断逼近与?舞姬大笑声中,嘶声悄道,“我只听你说。” 霍长歌侧眸便见赫氏伤重,似无力般下巴搭在她肩头,双瞳已见涣散,呼吸间,胸膛贴着她后背剧烈上下起伏,似一只破损的风箱。 谢昭宁良善惯了,虽一掌伤了赫氏丹田,但下手留有余地,只她强行运气又伤了肺腑,频繁牵动心绪又于?伤处无益,眼?下不过拖着时日,若无有效救治,便与?连凤举一般,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他、他会死的,对不对……”赫氏眼?前阵阵昏黑,但仍止不住得哑声讥笑,笑声合着鲜血闷在喉头滚动,“我只听你说……” “……如果,如果你愿等?一等?……”那种颈伤不可能活,霍长歌忆起谢昭宁适才?眼?神,越发笃定,晓得赫氏怕也要死了,似哀似怜般,下意识抿唇斟酌了词句,沉声与?她轻道,“黄泉路上,你若愿等?一等?、等?一等?的话,便能亲眼?看见他。” 霍长歌自知赫氏罪孽深重,百死难消,因她达成所愿的代?价是那成百上千枉死性命与?随时便要坍塌的中都?城垣,但她恍然间又似看见了前世的自己,借与?赫氏利落捅出那致命一剑,方才?换得手刃连凤举的唯一时机,便忍不住欲让她走得痛快些。 “……好,我等?着。”那公主?得霍长歌一语,抚慰一笑,气息却愈加凌乱,仿佛一瞬被抽干了气力,倏得趴在她背上,一手颤颤巍巍扯住她后腰腰封,才?未滑倒下去,似已疲累到了极致。 禁军转眼?攻至身前,那两名舞姬与?赫氏心意相通,亦早已是强弩之?末,见状奋力护在她二人左右以死相搏,留出片刻喘息与?赫氏交代?后事。 禁军重结人墙,谢昭宁身处高?处,视线虽不至于?受阻,但不得不强行按捺住频频回首侧眸的冲动,生怕引起都?检点注意来,霍长歌心思诡谲又行为乖张,眼?下复又受困,她下一步欲如何行事,他料不中又堪不破,难以配合,简直心焦如焚。 “……我瞒了你许多,知你心中怨憎,”赫氏余光探向身后那尸身血海,在兵刃相交的清脆声响中,呻-吟着与?霍长歌又耳语,“对、对不住,我是要下地狱的……” 霍长歌知她已油尽灯枯,自己又盘算要“不敌被俘”,遂做出一副“师老兵乏”模样,似背着赫氏在原地苟延残喘一般,一动不动,静静闻她说话。 “北地霍氏,本宫再帮你一次,你也、也再帮帮我……”赫氏气若游丝间,忽然敛了笑意,愧恨中,正色祈求轻道,“这中都?便帮我赫氏再救、救一救……它……” “只你能、能救它……” 霍长歌闻言意外一怔,不待侧眸,便闻她又飞快私语道:“观雪轩,内厢外的院墙角落,有一参天巨树,树旁的古松盆栽后,乃是一块儿活砖,挪开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