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公道,正名以安亡魂…… 霍长歌五指下意识攥紧手中薄纸,嘈杂声中仰头四?顾探寻,前后街道入眼?皆是一片苍茫的白,耳侧讨伐连凤举的嗓音此起彼伏,远近高?低又各不相同——赫氏将人手分散于全城街道商铺,原竟是布下了这样的局。 霍长歌找寻半晌,果不其然便?于身前二楼一众影影绰绰人影后,窥见前朝那位公主面覆白纱,寒着一双琥珀似的双眸下眺市井平民,眼?神麻木之中又透出一丝微弱的期盼。 楼下百姓越聚越多?,挤得街道水泄不通,众人议论纷纷或惊叹或质疑,稚子来往穿梭打?闹,伸手跳起去够不断飘落的纸页,七彩腕绳在白纸黑字间若隐若现。 只幼童到底识不得多?少?字,仅嬉笑盯着密密麻麻的墨点,一字一顿口齿些微含混地念:“不仁不……竹……书……一……二……三……四?——” “但……”楼上那位男子铿锵有力,已列数晋帝十宗罪有余,楼下人群中却?有商贩诧异出声,与左右迟疑道,“……这又与我等何干呢?如此说来,陛下虽非仁德,却?已多?年未曾增加税收,相比前朝奢靡之君,于商贾而言已是圣明……” “是啊,是啊……” “对啊!” 他身侧随即不住有人附和:“贵族间争权夺势也不关咱们甚么事儿,咱们日子过得去就?行了吧,管那许多??” “是啊。” “这话倒也不假。” “更何况非议帝王是要杀头的,待会?儿巡城军怕就?要来了,”又有人担忧道,“咱们还是快走吧,大过节的,可莫掺合进这些事情去。” 他一语既落,楼下聚集众人眼?见便?要四?散,人群中突然挤出一位书生打?扮的青年,眉宇间隐约透出读书人的风骨与一抹愁苦怨怼来,却?不赞同,皱眉驳斥道:“各位,此事可能置身事外?那年天花却?是皇帝刻意传播啊!你们可还记得?那时西村瘟疫发过一旬,已是没了,过了个把?月却?又在东村死灰复燃,想来便?是皇帝毒害前朝时,让那疫病传了出去——” “但即便?如此,”有人闻言又与那书生争辩,“也是前朝有错在先,那样一个昏聩王朝的遗族,死便?死了吧?” “那被天花屠尽了的东村又如何说?” “这……就?算命不好吧……三灾六难九劫,谁知会?遇到甚么事情就?死了呢?各安天命吧。” “可那是人祸,并非天灾啊!若东村有你亲朋,你可还会?这般事不关己?”那书生震惊反唇,“且他不只对不住前朝,便?是妻女?——” “那也是皇帝家事,更与咱们无关啊。”旁边有人探头插话,随即又有人肩头扛着锄头,一身庄稼人打?扮,粗声附和:“对啊对啊,孰能无过不是?只管让咱们现在能吃饱,不就?是好皇帝了嘛?” “你现在能吃饱,可难保哪一日便?没了性?命去!那样一个皇帝,若是连亲族儿女?俱不能善待,又当真会?爱民如子吗?”那书生仍执意与众人道,“他登基不过十几载,便?埋有这许多?冤案——” “若是新帝当真暴虐,苍天有眼?,总归也不会?让他挨过这一朝一代。况且谁人当皇帝,咱们也别无选择啊?”他话未说完,便?又被人打?断,那庄稼人不以为意挥舞着锄头亦是不耐道,“酸书生,你就?别再多?事了。非议皇帝可是会?杀头的呀,你可别连累我们呐。” “……”那书生只一人一嘴,眼?看竟要说不过众人,突然有位大娘手攥薄纸踉跄着扑来,枯槁五指死死抓着他手臂,瞪着一双混浊眼?珠,颤声道:“书生你说、你说东村那瘟疫,竟是皇帝干的?” 那书生闻言一点头:“这纸上是这般写的——” 那耄耋年岁的大娘得了应答,瞬间哭得老泪纵横,只站不住往地上坐倒:“竟是皇帝干的?我可怜的儿孙啊!东村一百七十多?条人命,一百七十多?条人命呐!” “瞧瞧吧,”那书生顺势与众人轻声一叹,转身复又道,“不过是东村未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