谧。 谢昭宁寡言缄默得令霍长?歌莫名心悸,她?乖巧得趴在谢昭宁肩头,两臂环在他颈侧,脸颊贴着他下颌,猜到他怕是?受了伤,步履虽说稳健却走不?快,衣摆擦过两侧半人高的青翠草丛,发出“沙沙”的轻响。 “我是?故意?被他们带走的……是?我怕这山间有陛下眼线,着他们谨慎行事,做的这局,又害你?受伤……”霍长?歌终于憋不?住,侧脸埋在谢昭宁颈间,敏锐觉察到他强压着一道凌乱内息,压得颈下血脉突兀鼓起,气血凝滞得厉害,心如?刀割似得疼,后悔难当,咬牙抽噎着与他悄声耳语恨恨道,“你?是?不?是?傻?你?猜不?出的吗?追来做甚么?” “……猜到了,”谢昭宁闻言脚下一顿,却只哑声故作平静回她?道,“可我……我怕我不?来,你?便?再也回不?去……” 霍长?歌愕然一怔,眼泪“啪嗒”落进他衣领,泅出一小片水渍来。 谢昭宁侧眸看着霍长?歌,他一双凤眼生得极其漂亮,似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一对眼瞳两汪幽潭似得清澈,于山林间宁静敛尽世间的美好与温柔。 “霍长?歌,”谢昭宁听到自己些微颤抖着嗓音与她?说,“你?说过要带我回北疆——” “你?今日才亲手送了我香囊,分?明与我定了情,如?今却一声不?响抛下我,独自一人赴险地,霍长?歌——” 他一日之内,情绪反反复复,情愫让她?勾着一层叠过一层,如?今竟压抑不?住喷薄而出的情意?,与她?不?住质问道:“你?即允诺携我同归北疆去,如?今可是?做不?得数了么?” “可你?又没?应我,”霍长?歌憋不?住低声哭起来,闻言又心疼他又委屈,哽咽道,“你?没?应,我便?——” “我应了,现下已应了,”谢昭宁眸底蕴着些许的羞赧,嗓音温柔又坚定,“那夜里,我心中也应了,只你?听不?到……” 他话?音未落,霍长?歌阖眸落着泪,忍不?住偏头吻上了他唇角,吻得微微用了力,吻得谢昭宁双唇微微得颤抖。 红霞似一条血河横亘在他二人身?后,天地之间,日与夜的分?界,似乎一瞬便?不?那么明显了。 ***** 那一吻,吻得他二人内心翻涌奔腾的情绪,险些失控。 好在谢昭宁这些年中已惯会克制言行与情感,缓过一缓,仍红着脸负着霍长?歌往回走。 “所以,三哥哥,“霍长?歌忆起适才他那话?,与他重?提了话?头,两腿在他腰侧晃晃悠悠,嗓音抑制不?住欢愉道,“你?来追我,原不?是?怕我被前朝截了去,只是?为了拦下我,不?愿我与他们有瓜葛?” “是?。”谢昭宁坦白回她?,却略有失落低声轻斥道,“我亦说过,前朝之事沾不?得,你?三番五次应承过我,原也不?过是?敷衍……” 他那“敷衍”二字闷在喉头滚出来,似一把钝刀子在缓缓割着霍长?歌心头最柔软的一块儿肉。 “是?我错……可我却不?能与你?回去的……”霍长?歌面?上欢快之色顿敛,转而憋出了一把哭腔,咬牙狠心道,“陛下既与我已起了杀心,不?日便?要迁怒与我爹,着手收拾霍家了!我只这一个时机,杨伯伯以死才为我换来的,没?有下一个……三哥哥,我回去,北疆的生路就断了……” “那见过前朝公主,北疆便?能活了么?你?既不?与我回去,又何必多此一举与我做这许多事?”谢昭宁让霍长?歌抽噎得心疼头也疼,却仍不?为所动,执意?背着她?往回走,想说重?话?叱她?又狠不?下心,只与她?无奈又自责得轻声道,“我如?今却是?后悔那夜与你?说了许多话?……竟让你?起了这样的心思……” “谁让你?追来?你?来了,我便?有话?想同你?说。”霍长?歌闻言倏得闷声又笑开,两条小腿还在他腰侧晃晃悠悠,她?这会儿心情正好,哭哭笑笑好不?热闹,额头贴在谢昭宁颈侧,语气越发得亲昵,整个人黏黏糊糊的,“你?觉得我要做甚么,伙同前朝弑君吗?傻子,我只想要他禅位……” 她?话?音未落,谢昭宁脚下又是?一滞,侧眸愕然瞧她?:“你?说甚么?” “前陈公主想要皇帝性命,可我不?要,只要他禅位……”霍长?歌笑盈盈得与他耳畔轻声说着惊世骇俗的话?,温热气息不?住吹在他耳廓,“皇帝做错了事,害死了人,便?该受到惩罚……可他又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