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衷,我信你的——” “——是这?个。” 她语音即落,已?转身推开窗扇,便如来时一般,身姿矫健轻盈,似一片树叶飘出了窗缝间。 谢昭宁让她一语说得顿在原地,心头似被她一字一句不住狠狠得敲打?,敲打?出的涟漪往四肢百骸不住荡了过去。 “你不救她就让开!我自己去!” “二哥,二姐让我拦住你,她说我们谁都救不了她,昨夜我已?去过了,救不了……真的救不了……” “你能眼睁睁瞧着她死?你能我不能!你贪生怕死我不怕!!!” …… “你与她说过甚么?你昨夜是不是与她说了甚么不该说的话??!为甚么她不愿见?我?!” “谢昭宁!是你害死她!你是帮凶,你也是刽子手!你与他?们都一样!” …… “……你必不会眼睁睁瞧着它?无?故沦亡而无?动于衷……” 谢昭宁在窗前出神站了许久,眼前无?端雾蒙蒙的,似乎有人影不住晃动,耳畔一时间又乱得很,有儿时与连璋的争吵,又有霍长歌适才那轻轻一语,两者交杂一处,吵得他?头疼。 再后来,谢昭宁扶着桌面复又坐回桌前,只怔然对着面前一盘荷花酥,一动也不想再动,手掌无?意识按在胸前,直直静-坐至破晓,那些争吵方才渐渐淡去,只回转霍长歌那清清亮亮的嗓音,似泉水击打?在山涧间。 他?恍然便笑了,眼底微有动容,似是终于有甚么地方松了一松,得到?了些许的宽慰与解脱。 他?于天光之中,比之昨夜越发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对着那盘糕点正中豁了一块儿的地方,轻声说:“谢谢……” ***** 今夜这?月,倒不似昨日?那般得清亮,只零散星光点缀在似浓墨般的夜幕中。 霍长歌趁夜回了寝宫,落地无?声。 外间南烟正熟睡。 苏梅将迷香藏在香囊中,放在南烟枕边,自个儿拿帕子掩着口鼻,睁着眼守夜,见?霍长歌回来这?才收了香囊阖了眸。 霍长歌轻手轻脚解衣掀被,躺在床上时,还忍不住回想适才谢昭宁所说的那骇人听闻的旧事,她总觉那故事里似乎缺了些甚么…… 她辗转反侧半晌,倏然灵光一现,那故事里缺的原是——她爹霍玄与元皇后幼弟武英王! 当年攻入皇城的便是他?们俩,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谢昭宁又向来敬重他?二人得很,哪里需要用“陛下?大军”来代替呢? 可疑得很。 ***** 卯时,天还未亮,霍长歌睡下?没多久,便让南烟唤醒了,她睡眼惺忪茫然看她。 “郡主,今日?崇文馆开课——”南烟见?她一脸莫名,恍然便道,“郡主该不会是忘了吧?” 霍长歌乏得头疼,手指掐住眉心,缓过半晌才反应过来:今日?正月十八,元宵三日?假已?过,确实该去崇文馆了。 “没忘没忘,”她强打?精神,信口扯谎,“夜里没睡好?,只发梦,一时糊涂了。” 她拖着疲累身子爬起来,南烟与她洗漱了,又拿衣裳将她仔细裹好?,方才拖着她往外走,苏梅自觉留下?,也不多话?。 屋外天色仍似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寒风呼啸,似隐隐裹挟了细雪,抬头仔细再分辨,又好?像是错觉。 霍长歌只觉两条腿犹如灌了铅,她身子骨本就没寻常人那般得强健,又大病初愈,仍略有亏损着,也不知是不是夜里来去两回冻着了,皮下?贴着胫骨的地方隐隐跳着疼。 她强行提着一口气,一路挣扎进了崇文馆,便见?其余人皆到?齐了,唯谢昭宁的座位还空着。 霍长歌敷衍得与众人点了点头,解了大氅不由便想往桌面上趴,室内暖意一激,她越发困倦,忍不住无?声打?了个哈欠,又幸灾乐祸心道,既是连璋人也在,便不是因公务脱不开身,怕谢昭宁亦是忘了日?子,人还未起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