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甚么,应该的。”皇后抬手阻了她,疼惜得轻捏了捏她脸颊,这才转身摆驾出了殿。 只她临出殿门,又不动声色微一侧眸蹙眉,眺着苏梅微微一顿,眼神复杂。 霍长歌目送皇后出门,眸中便蕴出些迷惑来,这位行事滴水不漏的继后倒是有意思,只前世她来京时,继后姚氏满门已让连凤举屠过了,继后并着两位嫡子以谋权篡位之名被赐了白绫,死在自个儿寝宫中。 只如今单单这般瞧着,继后便不似个拎不清楚的,却不知三四年光景后,怎就存了那样“出格”的心思? 且,她对苏梅又为何这般有敌意?是怕北地原打了将苏梅送上龙床的龌蹉主意不成?倒也警觉。 霍长歌忆过旧事,便挥手让人全散了,只留了苏梅在侧,二人正要往暖阁里去,迎面撞见南烟端了碗粥又回来,与她恭敬行了礼:“皇后娘娘说郡主年纪小,当喜甜,如今还在长身子,特让小厨房备下了这桂花赤豆乳糖粥给郡主垫垫饥,让郡主趁热用了。” 那奶白的粥上一侧撒了灿金的干桂花,一侧盖着熬得酥软的赤豆,瞧着虽不起眼,闻着却诱人。 霍长歌先道了声:“谢娘娘恩典。”,这才让苏梅将粥接了,待南烟一走,霍长歌取了托盘上的瓷勺就搅了那粥想尝尝,这般细致的吃食北地里罕有得见。 苏梅连忙要挡,急道:“小姐——” 她一出声,略有些紧张得左右一环顾,见四周无人,才又压低了一副天生妩媚的嗓音与霍长歌道:“还是让我先试过再说,啊?” “无事的。”霍长歌倒是胆大,捻着白瓷小勺舀了半勺,笑着觑了眼苏梅,“你没听见方才皇后说甚么?” ——燕王可就这么一个独生女。 苏梅一怔,恍然了悟,那话原是在安霍长歌的心。 霍长歌将那裹着浓郁桂花香气的粥小口吹凉,凑在唇前仔细尝了尝,品着那甜味儿笑了:前世也等到霍玄人都五十了,才不世出了个谢昭宁,搭着还欠些火候的连璋,勉强能就着霍玄的手,将半残的北狄吃下了。 如今光阴一倒流,正是武将青黄不接的时候,那些个旧部老的老、死的死、伤的伤,囫囵的可没几个,小将又未养成,朝中可无人能替了霍玄镇北疆,她若是不明不白死在这儿,谁能担得起? 她虽是北疆送来京城的质,却也是背靠着北疆——无人敢动的质。 除非想杀她的是晋帝。 可若真到了那一日,她躲得过一碗粥,便也躲不过第二碗,日常起居事宜之中,谨慎不谨慎的,在这皇宫里,似乎反倒没甚么用处了 。 第10章 择婿 霍长歌人在偏殿中歇过一日,晚膳时又被皇帝于永平宫正殿赐了座,与皇后及其二位嫡子一并用了饭。 第二日晨起,她去皇后正殿请安喝茶,送了皇后一尊北地带来的玉佛像,回到侧殿便携着苏梅与南烟边学着规矩,边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天。 南烟已过了双十年华,是这宫中的老人了,若是寻常宫女,再过四、五年总要放出宫去的,只南烟却没甚么盼头,即是皇后自府中带来的家生子,不得皇后恩赐福祉,便是要陪皇后终老此生的。 “二殿下喜好甚么?三殿下与四殿下呢?”霍长歌故作一派天真模样得与她套话道,“四殿下的生母原是丽嫔娘娘吧?那丽嫔娘娘又好甚么呢?还有其他各宫娘娘呢?我从家里带了东西来,却一样没敢送出去,就怕平白惹人笑话了,总归不是所有人都如皇后娘娘般好说话又心疼我……” 北地不是个讲究繁文缛节的地方,霍长歌前世里来了京中便嫁了人,身份直直又抬了两阶,学的那点子规矩同现下倒是颇有出入,她本就最不耐这些,过不了多久便心烦意燥,偏生还得按捺着性子照猫画虎。 “这几位殿下皆不是计较之人,二殿下颇好古籍藏书;三M.DAmiNGPuMp.com